程隽不禁反思自己以前,怎么会误以为这样的徐慕慈是穿得单薄寒酸,添置不起新衣服呢。
等目光落在徐慕慈旁边的秦简身上——
唔,好像也不奇怪了。
记得他为了求份稳定工作,放弃考研读博,在新闻传播专业打转,努力面试电视台职位时。
徐慕慈已经拿下军事外语双学士,光电学硕士,还有空来他们学院旁听。
这个精英教育下纯洁而成功的产物,妥妥的国家栋梁之材,前途不可限量。
后来徐慕慈又是几年的参军经历,又是从政后火速升职,成为行事冷酷的徐处长,人人称羡。
无疑证明了天之骄子的成功人生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对于这种处于各自领域顶端的人,人们会给他们贯以大神的称呼,自然而然徐慕慈从年轻起就有个徐神的称号。
但这种智商超群的超人类生物,在生活中却迥异于人,甚至被视为怪胎。
怪胎容易和怪胎走在一起。
作为孤儿出身的秦简为了保持好成绩,是边走路都能边看书的人。
而少年徐慕慈的孤僻冷漠,尤甚处长徐慕慈。
徐慕慈跟秦简走在一起,程隽更能感同身受秦简的境况。
下意识就会以为能跟秦简做朋友的人,也是跟他们一样的家境。
“你们这,都卖些什么?”庆禛揣着兜大步流星走过来。
“客官要点什么?!”傻有钱的狗大户来了,怎么能不把握住机会。
“你们就是程隽的朋友吗?难怪了,学习又好又多金,程隽大晚上被罚跑也要翘课去外面找、找你补课也不冤了。”
拉近关系是做买卖的第一步,邢飞航第一眼锁定徐慕慈。
这个就是日常被他们老周拿来做例子训他们的徐大学神啊。
挂在展栏板的获奖奖项看得他们都要吐了。
他们一中能跟他有一战之力的人只有程隽,可惜程隽前不久都去找他补课了。
排除庆禛,是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庆禛觉得邢飞航的停顿有点多余:“补课啊。”
他故意戏谑看徐慕慈。
那一下午待钢琴房这么久,就给程隽补课了?
“是啊,可不是补课,咱们两校互帮互助,共同进步嘛。”邢飞航热情招揽生意。
程隽看得恨不得自己上场:“大飞!”
做生意归做生意,能不能别再提他补课罚跑的事。
邢飞航已经说到他罚跑被迫裸.身上阵的事。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尬得抠出一座城堡,他脸已经通红。
“没那么回事,”他小声嘀咕,“哪有裸跑那种程度……”
徐慕慈嗯了声,“是没那回事,还是没有裸.跑?”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灼热炙烈。
程隽全身不自然。
邢飞航插话:“我跟你说哈,我们这卖的最好的就是这东西了……”
“我全包了。”庆禛眼前一亮,出手就是钞能力壕无人性。
“兄弟大气!”
邢飞航立刻叫人打包许无恙的签名照。
当然是许无恙的照片,程隽的签名。
“这纸花也是卖的?”等打包签名照时,邢飞航掀起角落盖布,露出底下一捧纸折的玫瑰花。
秦简发现徐慕慈几乎立刻盯住了那束花,瞳孔骤缩。
“本来是要卖的,不过没人会想要这么廉价的东西吧,程隽折出来给我们摆在那是为了好看的。你要几块子钱给你好了。”
口袋里握着的纸玫瑰芯茎顷刻捏断。
徐慕慈脸色凝霜。
原本抽出一支纸玫瑰欣赏的秦简突然福至心灵,小心翼翼放回去。
果然还是不要随便乱碰的好。
谁知道他有没有冒犯到别人的占有欲。
要是回头有人问他要,他给还是不给?
给不给都是他的错啊!
“慕慈?”程隽发现灰色的身影离开追过来,“你就要走了?”
以徐慕慈的性格,他也料到待不久,能来已经算很给他那张邀请函面子了。
“谢谢你啊,还把庆禛也叫过来了。”
“庆禛要来的。”
“什么?”徐慕慈忽然那么说,程隽没理解。
徐慕慈眸光微冷看着他:“我说,是庆禛听说这个义卖会自己要来的,与我无关。”
“我也不想来。”他说完转身就走。
程隽吃惊得好像脚底黏在了地上,不能跟上。
徐慕慈转身走出不远,从兜里拿出一物扔进垃圾桶。
这支纸玫瑰不是单给他的。
程隽可以折出很多送给很多人。
逆着人流,徐慕慈的背影一步步远离义卖会。
“徐慕慈!”背后的人跑着追上来。
程隽拦下他,手臂打开挡在他前面,目光直直瞪着他,气呼呼道:“你这么说…这么说搞得我好像强迫你过来一样。”
他明显哽咽了一下,抹把脸,好像是擦去额头跑出来的汗,一把抓住徐慕慈手腕,“来都来了,那就当我是强迫你的,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