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是我框他的。店中的客人们和他好友见他吓得像个鹌鹑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想到当时的场景,李流苏的话中也不觉带上了几分笑意。
蒋南玉饶有兴趣地问:“那娘子是怎么知道他惧内的?”
“他腰间挂着鸳鸯戏水的荷包,而且做生意嘛,肯定要耳听八方。我为他上酒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了他和友人抱怨家中妻子管教甚严。”
蒋南玉见到她促狭得意的小表情,自己的眼尾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打趣她:“娘子不怕那汉子来寻麻烦?”
李流苏摇摇头:“不怕啊,我就在这儿开门做生意。人来人往的,他不敢做什么,而且不是有官府在吗?”
对面的男人顿了顿,然后才问:“娘子竟然这样信任官府?近日城中可是有传言,应天府的那位蒋大人受贿,偏袒有罪的权贵。”
听他说此话,李流苏想起伫立在焚尸场外,通融自己的那个身影。
“不能吧,虽然我和蒋大人没什么接触。但……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泛起几分苦笑,“娘子何以见得?”
“之前桃花镇疫病的时候,别的官员都避之不及,蒋大人却在那时以身相赴。”
“这些年,桃花镇的百姓虽然不愿再提及这件痛事和相关之人。但我相信,若将来的某一天蒋大人再临镇上。桃花镇的百姓一定夹道欢迎。”
“而且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呢?为官者,若是一点儿不好的传言都没有,那才有猫腻呢,估计是用了手段捂了百姓的嘴。”
李流苏笑的真诚,“如今的世道很好,没有疫病,能吃饱能穿暖,还能做生意。”
蒋南玉闻言心中顿时豁然开朗,笑声中掺杂着释然 ,
“我明白了,多谢娘子解惑。”
李流苏却一下子愣住了,“他谢自己干什么?自己又解了他什么惑?”
不懂,她的眼神无意间瞟向窗外。
外面的夜色已深,估计快到了男人离开的时辰。
一想到男人总是不定时突然地来,似乎主动权总是掌握在他手里,李流苏心中便想再得寸进尺一些。
她看着正在喝酒的男人,笑着问:“郎君明日也来可好?”
蒋南玉正在喝酒的动作一顿,差点被呛到。
他看向李流苏的眼中似乎多了些震惊之意。
李流苏略带期待的白玉面庞,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也不知怎么的,或许是鬼使神差,蒋南玉竟哑着声音,低声答应了下来,“好。”
李流苏眼中闪过兴奋,“我知晓郎君白日里生意繁忙,那以后的每天这个时候,我都会为郎君留盏酒。”
蒋南玉心弦一动,无意识地又说了个好字。
“那我送郎君离开?太晚恐怕回去的路上不安全。”
蒋南玉点点头。
结了酒钱,在她的注视下,他缓步离开。
只不过刚走了一小段距离,他脚步一顿,然后转过身去。
只见李流苏还提着灯笼站在门口,见他回身,她伸出双手朝他挥了挥。
黑夜之中,蒋南玉看不清她的脸。
但他却知道,她的脸上此时一定挂着淡淡的笑容和期待。
那期待,是因着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不自觉上扬,心情舒畅了不少。
于是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对了,之前承福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那陈氏和赵氏使计碎了李流苏的酒坛?
他记得府衙过几日是不是有场宴会,每年都是由陈氏供应酒水?
那今年是不是该换人了?
毕竟挨了欺负失去的总要讨一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