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很奇怪,难道兄长跟他认识,抬起头发现看不到兄长的脸,她退后一步打量着这两个人,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只能感觉这两个人都比她高好多。
为了能提高气势,周宁走回来拽着周景年的衣角稳定自己,踮起脚尖,小下巴扬了起来,让自己视线跟泥娃平齐,
“泥娃,你怎么一直盯着我哥看,你爹呢?我们有事要跟他商讨。”
面前的小孩听到这话立马低下头,看着自己脚指甲里面还有不少泥,才想起来没有穿鞋,十分窘迫,将脚往后移了一点。
他抿着嘴,身体十分僵硬,耳朵已经开始涨红,嗫嚅的开着口:“我爹在后面割枯草,准备到时候村里打泥用。”
当初周家遭贼,李大婶看到逃出去的正是李麻子,这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了,一时间没找过来。
看到泥娃这扭捏的姿态,周景年立马想到了他为什么会这样——肯定是知道了他爹李麻子去周家偷东西的事情,觉得非常理亏。
“把你爹喊到你家种树的那边吧,我们是来买木材的。”
周景年单手把旁边踮着脚东倒西歪周宁抱了起来,她视野瞬间开阔,低头还能看到泥娃的脑袋。
“宿主,你也太偏心了,为什么不把我也抱起来,我不想走路。”系统真不服气,自从它羽翼丰满后,周景年就一直嫌它太重了不肯抱。
但是它一只鹅,再重能有周宁重吗,呵。
“好,那你俩过去,我马上就喊我爹到那边。”
泥娃真没想到对方的来意是买树,先是愣了一下,鞋都不穿就跑走了,生怕耽误事。
前几天晚上,他跟着爹去村口池塘洗澡,回来就听到大樟树底下几个婆婆们都在聊周家被偷的事情。
他很快想到白天他爹说赢了好几个鸡蛋,给他吃一个,只怕这个蛋就是从周家偷来的。
到家一问,果然如此,他俩很快吵了起来。
李麻子听到他想赔偿周家损失后,恼羞成怒,直言如果要赔偿,就把泥娃赶出去,不认他这个儿子。
想着想着,已经跑到了李麻子跟前了,因为跑的太急切,撑着腿大口喘气:“爹,周家想来买我们家的树。”
正在割草的李麻子一听,高兴的把地上捆好的干草放到泥娃身上,他才不会背这些东西呢:“他人呢?说了价格没有?”
身上突然压下的一大捆干草,泥娃的身体往下一沉,已经习惯了自己李麻子这样的行事。
可他还是乐呵呵的指向前面,“看,就是那个抱着小孩的男的,他旁边还跟着一只鹅。已经往树那边走了,我把干草放晒场那边,马上过来找你们。”
三棵杉树,听村长说,已经种了二十来年了,直径虽然只有七八寸的样子,却看起来有十几米。旁边也有不少小杉树,但是基本上都不超过小腿粗,如果要找到这二十年的杉树,只能往深山里走了。
两棵树应该就够做好房梁和整体架构了,剩下一棵可以买下来打家具,就直接放老房子的厅房里。
周宁正在打量这棵树的大小,背后就传来李麻子的声音。
“喂,就是你俩想买我家的树是吧?”
“叔叔,这就是你家的树吗?”周宁看着环顾了一下周边别的大树,就这三棵最高。
李麻子眼睛闪烁,语气里带上几份骄傲自得:“当然,你尽管放眼望去,十里八乡,就属我家的树长势最好,不知你们需要几棵呢?”
看到对面这般闲散的样子,周景年似笑非笑的道:“三棵都要。”
“三棵啊,那价钱可不低,五两银子。”
李麻子听到三棵都要,身体都放松下来,岔开腿坐到了旁边一个树桩上,鼻子轻蔑的翘起。
他昨天就知道周家最近要盖房子了,这时候就该狠狠宰这臭小子一下,之前在赌桌上,就听到周家两个人在城里摆摊卖什么凉豆腐。
正巧他输了不少,周边都在起哄让他去想办法把那个方子“借”过来一观,到时候自己也会有个营生还债。
不成想只找到了一些杂草,秉承着贼不走空,他把周家那个鸡蛋摸了,可惜没来得及抓鸡。
好在庄家那边连这个杂草也收,抵了他的债。
周景年听到这个价格,点了点头:
“你家这树确实是最高的。”说罢回头,看着愈发得意的李麻子,“周宁,我们回家吧,顺便去问问别家卖不卖。”
李麻子刚激动的伸出拿银子的手,就听到周景年说去问别家,顿时笑不出来了,板着脸跳起来拦住他们。
“哎哎哎,怎么就走了,那你想多少?别家能有这么好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