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口的爆竹声响,桌上众人筷子如残影飘过,周宁没有在小孩那桌。
她与周景年一同坐在主桌,因为坐在副陪的位置,两人距离过远,为了方便她夹菜,葱烧豆腐和韭菜炒鸡蛋都摆在她跟前。
韭菜炒鸡蛋中的蛋碎不少,周宁用小勺子连同里面的汤舀到碗中,和豆腐一起碾碎在饭里搅拌。
这样每一口里面都会有不同的菜。
村长看到并未说些什么,周家如今教给他们村好几家人活计,自然没有人敢当众下他的脸。
反倒是看他疼爱妹妹,其他人都对周宁赞赏有加。
他浅酌一口碗中米酒,眼睛不由瞪大:“好酒。”
这酒入口质朴醇厚,里面漂浮的酒糟咀嚼后能爆出米香味。
他并未喝过这般好酒。
这酒并不多,周景年只酿到了六壶。
三壶已经送到了县令手中,两壶送到赵府。
周宁看着大人推杯至盏,也踮起脚要共同举杯,大人们难得看小儿这般有趣,纷纷跟她碰杯。
她满足的把碗里的菜豆汤喝了下去。
她吃饱喝足,屁股在凳子上开始挪来挪去,想去找小伙伴们去河边捡石子。
她小眼睛一直飘向兄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我要去写字。”
“你最好是去写字,”周景年眼神微眯,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
她略带心虚,低下自己本该高昂的头颅。
“那,那我真去写。”酒桌上太臭了,而且这些大人说话她都插不进去。
“呦,阿宁还会写字啦,那以后岂不是还想考状元公。”桌上的有根叔脸色涨红,嘴巴里呼出来的全是酒味。
周宁想到这里,不由得挺起腰板,想象到自己以后说不定真是大官。
她脸色沉重:“谢谢叔叔夸奖,我去写字了。”
村里的人还不知道阿宁也在上学堂,都以为他们两兄妹还去镇上做生意,加上都赶着九月份的秋收,和贩卖,倒是没人顾得上他家。
周宁咬着笔杆,计算之前周景年写的算数合集,外面的宴席也散了。
周景年抱着系统,开始传话。
「查询声望值」
“嘎,宿主,你如今声望值26,再接再厉”周景年但是意外,竟不知自己声望涨这么快。
主桌的几人和胡桂妹来到了书房,站在旁边看周宁抓耳挠腮的样子。
“叔伯,如今秋收已过,我想问一下,我们李家那两个偏房,能否租借给我。”
周景年已经盘算过家里的银两,农产品怎么卖,也不如进行加工在处理。
这里食物保存没有那么方便,但是冬季过于寒冷,他的米酒必定盛行。
“不知你要这偏房做什么?”村长心中一动,他猜测周景年定是又相出什么赚钱的生意。
“承蒙各位长辈厚爱,我琢磨出一种米酒,便是你们今天所喝的。”
周景年故作停顿,示意周宁来到旁边听,他不希望周宁以后面对所有场面,都是无知懵懂的状态。
“这里得看我们李家要如何选。”他拿出周宁抄好的两份契书递到村长跟前。
“这种米酒的酒劲会大于镇上的米酒,但是酿酒是需要与官府知会。届时,我可以选择把酒方卖给官府,由官府掌控,再交给我们承担一部分酿酒的活计。”
“但是我更倾向第二种,那就是我们李家自己酿酒,卖出去,再向官府上交足够的税。”五年后,这个方子还是要交给县令。
村长几人惊的站起:“你是说,你想出了酿酒的方子,还能给我们李家村用?”
“对,我们。”周景年着重咬住“我们”二字。
胡桂妹是这里唯一没有喝酒的人,她意识清醒:“那第二个法子,我们能酿多少呢?”
“这得看你们各位了,酿酒可以你们共同出钱,我是出方子占二成利,你们可分余下四成,剩下四成,都交去镇上。”
有根叔也酒醒大半:“酒税竟需要四成?”
“不,我们按四成交过去,除去酒税,剩下的都捐献给县衙救灾。”美其名曰救灾,实际上就是给官府的投名状。
“那我们能所得多少呢?”这屋子里除去两兄妹,里面便只有五家人。
“这就得阿宁给你们算算了。”
周宁听到此话,像模像样的拿出大纸,这也是她提前写好的。
“各位叔伯,因秋收刚过,不欠人家急用大米换银两拿来交税,所以现在米价更低。”他们这里免除了土地里的税,却没有免除人丁税等等复杂的税收。并且官府只收银两,农户们都着急更换,那米店自是往死里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