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知思索了一番道:“按说若这蓝月谷主是你寨中后人,将擎龙珠给他也无妨,可你们也看见了,此人心术不正,逼人豪夺,那二十几人的死相无不意味着蓝月谷主的恐怖非同一般,此等歹人越是强大一分,危害便大一分。若由我处理,我宁将这擎龙珠碎了也不给他!”
覃朗道:“也不是不可,但我若是碎了这擎龙珠,回头蓝月谷主找到惹巴拉,我们拿不出东西,还是免不了一难。”
王行知又道:“那不如全寨搬迁到别处住。”
覃朗摇摇头道:“也不可,我们生在此,长在此,自然也要死在此地,都走了祖祠谁来守,更何况想避人耳目地迁动百余人,也不太可能。”
王行知只觉覃朗说得有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覃朗狡黠一笑道:“王大侠,我倒有一个办法,你看可行不可行?”
“覃寨主请讲。”
“你之前说给程四两作保,帮他去找蓝月谷主一事,作数不作数?”覃朗问道。
“当然作数。”
“那你是一点也不怕这个蓝月谷主了?”
“哈哈,覃寨主可是小瞧我了。王某一生害怕的东西很多,但唯独不怕草菅人命的恶徒。”王行知神采飞扬,正气凛然。
覃朗见王行知如此自信,便不再犹豫,道:“王大侠,那就请你收下这擎龙珠,并给我们立个字据。这圣物在摆手堂多年,我实在不忍心将他送出去,但若有一天不得不送,我也不希望圣物落在奸人手中。相信祖宗在天有灵,也能理解我此时的做法。若将来再有奸人来取擎龙珠,我只需拿出字据,告诉他们你已将擎龙珠取走,想必他们也不会伤我族人性命。怎么样王大侠,这珠子接了也许就没了太平,你接还是不接?”
王行知未作回答,取下破心剑,走向稍微空旷的地带,微微跃起,剑心直指地面,王行知双脚悬空,面朝大地,只靠着破心剑的一点支撑,便在空中完成倒立,确切地说他所做的事比倒立还难,他的身体与破心剑呈一条直线,而破心剑与大地指间却是一个斜角,众人只见王行知身体舒展,簌簌舞剑,剑心在地上不停地划动,人剑合一,飘渺空灵,只听覃朗瞪大眼睛惊叹:“老太爷说的是真的,真有人和天宫的神仙一样......”
李青山此时大为震撼。
他从小便知王行知的武功高于一般人;长大一些,便知道大师兄武艺超群,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到了自己武功小有所成时,他便知大师兄天下无敌,只要有王行知在的地方,就永远都是安心的。而此时,李青山经过了容成丹的洗礼,融会贯通了知行剑法,又与王行知朝夕相对,拆招二十日,本已自觉武艺离大师兄越来越近,可此时,他觉得王行知的武学修为已深到无法窥探的地步,不禁长叹一声,对大师兄投去了深深的羡慕。
“如果我能有大师兄的天赋就好了。”这句话在李青山的心中从未回响得如此清晰。
不一会王行知便翻腾而下,将破心剑直插地底。众人赶去王行知舞剑之处,只见地上刻着:“宝珠配英雄,今吾取擎龙珠而去,擎龙珠当归于吾,立此收据为证。”字迹苍劲遒然,落款处刻着王行知的名字,“行”字的中间,正立着破心剑。王行知拔出剑,笑道:“这样别人就相信是我取走的了,一般人没办法把剑插得那么深。”
王行知话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只是提笔写了几个字一般,寨中人都已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沉寂了几秒,忽然爆发出热闹的欢呼声。
何朝暮此时激动高呼:“王大哥好功夫!王大哥万岁!”
木云杉也觉得心中激荡,但却做不到向何朝暮那样豪放自然的表达。
广济只是点头,自言自语道:“好功夫,好功夫啊。”
李青山不知为什么,眼泪已流转在眼眶,他忍住泪水不停地鼓掌叫好。
此时,只有一个人,心思完全不在现场,她的心已经跟着翩翩公子飞向远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