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白邑献宝似的，将眼球拿到手心，举到林蔷面前。

陈旭在身后，已经吐了，林蔷却不觉得害怕，她只觉得心疼。

“这是你的。”林蔷说道。

白邑歪了外头，披肩的长发跟着他的动作散开，像是一团在火中的墨。

“这是你的眼睛，有了眼睛，你就可以看到我了。”林蔷记得，初见的白邑是有眼睛的，她梦中的白邑，也是能说话的。

他是火，一团跳跃着生命的火焰。

林蔷记得，他穿着红色铠甲，在人潮中朝着她奔来的模样。

以前她都以为是梦，所以从不细想。

如今细细想来，那样鲜活的少年，是如何成为今日的模样的？

她只觉得心痛，又怎么会觉得害怕。

白邑比量眼睛，他不懂林蔷为什么要了眼睛但是又不要，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林蔷是喜欢这一对眼睛的。他再次朝着林蔷的方向推了推，依旧得到的是林蔷的拒绝。

他只好将眼球放在自己的眼眶中。

眼球的到来，似乎也带来了一些记忆，他似乎回想起了那个充满着圣母光辉的女子，她从泥泞中将他拉出，给他新衣、送他进学、教他习武，让他远离所有的污秽。

只是她死了，死在一场阴谋之下，所有她帮助过的百姓背叛了她。

他看到她在火焰中燃烧，化作一团黑色的人形，看不清五官，看不清明媚的笑，再也无法用温柔的手抚摸他的脸颊。

“主……”他才发觉，自己的喉咙无法发音，只能够说出主人两个字的口型。

林蔷的食指抵在他的唇上，“不要说话，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你的舌头。”

吴诚限大口的吐着鲜血，白邑的眼睛是他能够快速修复和保持年轻得媒介，没了眼睛，他迅速得衰老，即便是衰老，他依旧还活着，那白色的头发已经耷拉到了地面，满是皱纹的皮肤像是老树的树皮。

他的眼眸变得浑浊，沉重的发出呼吸声音，整个肺部仿佛是风箱一样，老旧的发出枝桠声。

“我……不要……”他剧烈的喘息着，“我的……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会……依旧……沉睡……命书……我的……”

向鑫光从后方走出来，他穿着一身华丽的女装，刚才差点被陈旭杀死的，便是他。

他活动脖子，恢复到正常的身躯之后，衣服就变得有点小了，他走路扭捏，遮了上面少了下面，小跑到林蔷身后，和陈旭并排，“吓死我了，差点就被你给捅死了。”

向鑫光崇拜的看着林蔷，“还是仙师厉害啊，差一点，我就要死翘翘了。”

陈旭惊吓的看着向鑫光，“你……那个……啊？”

向鑫光哼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这些都是吴诚限的阴谋，我要不是察觉到吴诚限的异常，也不会被吴诚限抓住，你也真是的，跟在仙师身后，什么都学不会，就知道你，那个，啊的，真是个废物。”

“你好到哪里去！”向培光顶着一身鸡毛走了出来，抢走怪物的话筒容易么，“废物就应该呆在家里，非得跑到这个地方，就只会拖后腿！”

“哈，拖后腿？如果不是我的话，那被架在那上面的就应该是你了，你还好意思说，明明仙师交代给我的这么重要的任务，我交给你，你却完成的这么慢，差一点就害了仙师了！”

向培光扭头，“说的好像你多厉害一样，如果是你的话，你能够抢的过话筒呢还是说你能够在背后帮林蔷拦截住那些怪物？”

向鑫光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我不是帮你拖住了吴诚限，这一身女装，就应该让你穿，让你知道什么是生死一线。”

向鑫光白了向培光一眼。

反正这个堂弟从小就看不起他，无所谓，现在他有了仙师，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拜林蔷为师，打脸向家。

向家世代驱鬼除邪，结果向鑫光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向家的血脉。

其实他也不是非常想要跟这一行业有所牵扯，不过就是不喜欢那些人看不起他的样子而已。

他就是要证明自己比向家任何人都要强。

“仙师，怎么处理吴诚限？”向鑫光走到林蔷身边，还未近身，便被白邑赏了一个眼刀。

好好好，就你有眼睛。

向培光冷声说道：“天机阁的人马上就要到了，这些人都会被收押，他们会受到响应的处罚。”

“哈，”林蔷还没有说话，向鑫光已经抢答，“天机阁？开玩笑，我看你就是包庇他，他就是跟着天机阁来的，说不定天机阁里就有他的内应。”

向培光冷冷得看着向鑫光，直到向鑫光目光躲闪，才继续说道：“天机阁早就对吴诚限有所怀疑，在梁家时，就有人跟在吴诚限身边，防止吴诚限做出有损人民利益得事情。”

“哈哈，那是看守吴诚限的人啊，我还以为是过去吃干粮的呢。”

向鑫光对于向培光的解释不屑一顾，说完，便快速躲藏到陈旭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