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岑正琐事搪塞微生沥启,本就是不愿让他多加忧心。
上一世幕后人费尽心思将白屈街造势成烫手山芋,最后却谁接手便害死谁,说明白屈街定还有些她没注意到的用处。
这辈子她便抢先主动从圣上肩头揽过这尚且还未被荼毒过甚的担子,不仅是要好好弄清楚那伙人究竟准备做些什么,更是要重新好好给上辈子信她的那些人一个交代。
眼下,微生沥启既铁了心要同她一道,那便就一起看看,她前世没看到的结局罢。
管它什么劳什子幕后之人计划在何,她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微生广玳一贯不惧耀日当空,她偏要待在亮处,看那些腌臜之人迫不得已踏入阳光下,暴露出满身污泥。
贺泽兰的密报上说,她们持续暗中监视着那群覆面人,发现他们安分过完这些日子后,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看来,他们也不是很能沉得住气么。”看完密报,广玳低声吐槽着,趁华款冬将那密报烧毁之际,转身踱步至华款冬身后,悄悄拿出自以为藏得很好的象牙头冠,拆下华款冬原先戴着的玄铁冠,动作娴熟给他换上了。
“华小神医,生辰喜乐。”
遭袭耽误了些时日,赶着寻赵咲臣时加快的车程竟是将之又补了回来。
广玳原以为会在回程途中给华款冬过生辰,却不想竟是能在相府好好庆贺。
前世错过了华款冬的加冠礼,广玳一直耿耿于怀,二人互通心意之后,每岁畅月伊始,微生广玳就已然备好生辰礼,盼着那日到。
“不过,今载弱冠,你师父师娘未曾喊你回去一聚么?”广玳整理好华款冬头发,蓦然后知后觉,疑惑开口。
“许是我同你漏讲了,师父他老人家一向是散养门下弟子。出了师门,如若弟子不主动传讯,他便不会联络我们。”华款冬一本正经解释着,忍了又忍,还是伸了手,以指腹轻轻抚着头冠表面。
“那你前世,也未曾行过加冠礼?”广玳听完华款冬回答,焦急追问。
“不曾,那时总有事忙,待意识到时,那日业已过去。”华款冬细细回想着,那是遇到广玳的第一年;也是那时,初出师门,他下定决心至少要治愈千例疑难杂症后,才给自己机会去找她。
“还好,这一世被我赶上了。”广玳长舒一口气,心中颇为满意,不一会儿,又想起什么,自华款冬身后将头轻轻搁在对方肩头,对着华款冬耳朵,气音揶揄道,“华小神医伪装得真好,头冠戴得那般熟练,我爹还一直以为你年长我许多。”
知道广玳这是在调笑他谎报年龄向微生沥启自荐做相府暗卫的事,华款冬也不知如何解释,无奈抿了抿唇,想了想,耿直开口道。
“前世活到了比你大的年纪,说今生比你年长,亦未尝不可。”
华款冬淡淡说着,落在广玳耳中,却感觉心内传来阵阵钝痛,颇不是个滋味儿。
“对不起……”广玳搂住华款冬脖颈,闷闷道歉。
“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华款冬抬手轻拂过广玳头顶,又柔声补充着:“我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想大你几岁,看着你降生,守在你身旁,自你记事起便将你护着,这倒是真的。”
“华款冬,”
“嗯。”
“盼只盼此生佳期永赴,君不离,玳定岁岁朝朝伴侧。”广玳坚定许着诺言,又补充道:“你我二人,前世相遇初冬时节,今生重逢亦在冬令,同淋过不知多少遭雪,是命定的白首偕老,苍天都见不得我们阴阳相隔,这才给了今生。”
华款冬偏头,定定望向广玳眼眸,胸腔起伏愈来愈大,终是按捺不住内心喜悦,低头吻住了广玳双唇。
二人皆情动,对视之间,竟是都泛了泪花。
华款冬一把将微生广玳揽入怀中,唇舌相交,难舍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广玳险些喘不上气,却仍是不愿放手,二人越拥越紧,颇有将对方狠狠揉入骨血的架势。
最后分开之时,广玳脸上泪痕犹还未干,烛火摇曳掩映下,却肆意灿烂笑着。
华款冬一时看得有些痴迷,怔愣一瞬,俯身亲了下广玳眼角后,笑着给了广玳回答。
“明媚如玳,得一心,到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