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她是雪鞋出了毛病,这才摔了下去。”季西杳自顾自说道,“这下雪场肯定是要负责任的。”
“雪鞋?”陈瑜望捕捉到关键信息。
“对呀,”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在更衣室的时候她的雪鞋坏了,我还把自己的给了她,没想到这个也是坏的。”
陈瑜望彻底瘫软下来,他虚虚靠在墙角,双眼涣散,轻笑一声。
“瑜望你怎么了,没事吧?”季西杳假模假样地关心他。
“我没事,医生刚让我去缴下费,我先去了。”
“好,你去吧。”
等他走后,季西杳立马拉下脸,眼神里透露出嫌弃,她很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现在没人了,她也不用再演了。
刚才看到他那副模样,真想拍下来回去反复观看。
不过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回去的时候,正值饭点,大家都在餐厅里吃饭。
李静看到她回来了,立刻叫住了她,声音有点大,所有人都回了头。
“季经理,肖清姐怎么样啊?”
季西杳低着头,但仍可以看出她刚才哭过,现在眼睛还有点红肿,她摇摇头,说:“她没事了,现在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可是季经理你怎么还哭了?”
闻言,季西杳抽泣地更厉害了,她肩膀不断耸动,大滴大滴的泪珠砸在地上。
大家都没见过她这种模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都上前安慰她,“季经理到底怎么回事啊,您别吓我们。”
“我没事,你们不要再问了。”
“有什么事你跟我们说说,说不定我们能想到办法。”
“对啊,您不说怎么能解决问题呢?”
季西杳平复下来,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这件事我们谁也无能为力,只能肖清自己调节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故意欲盖弥彰,果然更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肖清她,流产了。”
此话一出,大家立马噤声了,个个面面相觑,空气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肖清姐不是没男朋友吗?”李静神经大条地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季西杳对大家说,“你们赶紧吃吧,我现在上去把她的衣服收拾一下。”
还没等她走远,大家就在后面议论了起来。
“未婚怀孕啊这是。”
“真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
“都到这份上了,你们就积点口德吧。”
……
季西杳弯了弯唇,乌黑的眸里藏着笑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进来,空气里的灰尘清晰可见。
病房里,陈瑜望站在肖清床边,周围还有其他病人两人只能降低音量交流。
饶是如此,还是能听出言语间的激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肖清靠在枕头上,嘴唇毫无血色,她冷哼一声,开口道:“不是你说要和季西杳结婚么,我怎么敢坏你的好事?”
“一码归一码,你好歹也要告诉我一声,不然也不会让她钻了空子。”
“你的意思是都怪我了,全是我活该,这个孩子也是活该!”她情绪有点激动,惹得隔壁床铺看了他们一眼。
肖清摸着空瘪下去的肚子,眼尾滑过一滴泪,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不是那个意思,”陈瑜望连忙安抚她,“要怪就怪季西杳那个贱人,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他眼神阴鹜,像淬了毒。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肖清姐,我们来看你了。”门外传来声音。
陈瑜望听到有人开了,立马和她拉开距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他上前去迎他们,脸上带笑:“你们来了。”
“陈总来的真早啊。”
“我也是刚来没多久,快一起过去吧。”
“你们来啦。”肖清躺在床上,冲他们微笑。
“肖清姐,你没事吧?”大家纷纷关心她,提着果篮鲜花。
“已经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我给你削苹果吃。”
一个女同事欲言又止,还是过去握住她的手,说:“你也不要太伤心,身体最重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肖清怔住。
“季经理都告诉我们了,早知道你怀着孕我们就不会拉着你去滑雪了。”
“季西杳告诉你们的?”
女同事见肖清情绪有点激动,连忙说:“季经理也是关心你,还给你批了假让你好好修养。”
她抽走手,咬紧了唇,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说:“我知道了,替我谢谢她。”
“你能想明白就好。”
“是啊肖清姐,你好好休息,公司这边不用担心。”
陈瑜望见她状态不太好,很有眼色地说:“让病人好好休息吧,我们大家出去聊,出去聊。”
声音渐渐消失,肖清躺在床上,被子底下的双手不断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