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希吃痛出声。
江天晚心虚,手臂一软,差点就要压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他心一横,俯下身去,用两个手肘做支撑,一手五指穿过宋成希的头发包住他的后脑,一手去抽绘本。
“唔,痛……”
宋成希的呻.吟带着点鼻音,眉头一锁,眼角立刻红了,眼睫之间似有水光涌动。
江天晚哪见得了这样的画面,酒后不多的神志顷刻被烧了个干净,鬼使神差地很想用吻抚平宋成希的眉。
宋成希就是在这时候突然睁眼的。
没等江天晚解释,抬膝就顶在他的要害处,手脚并用地把他推开,力气之大让他连退三步,先是撞翻了茶几,又在趔趄倒地时带倒了沙发。
“江天晚,你为什么又趁人之危?”
宋成希怒气冲冲地质问。
什么叫“又”趁人之危?他什么时候趁过人之危?
宋成希继续:“天际酒店那次,你不想负责就算了,我自认倒霉。可你要是再对我图谋不轨,我不介意和你正面碰一碰。”
“我咨询过律师了,猥亵罪最高可以判五年。就算不能定罪,舆论压力也够你受的。”
江天晚心中喊冤,嘴上却笨拙得不知该怎么解释,生怕此刻不小心又说错话,让宋成希更嫌恶他。
宋成希一通输出后冷静了下来,坐在床边瞪着他,眼底情绪复杂。
江天晚好不容易从剧痛里缓过劲,也不敢靠近,只可怜兮兮坐在与宋成希相隔十万八千里的房间角落地上,像只犯错惹主人生气的大狗。
听宋成希刚才的意思,是怪他酒店那晚趁人之危,做了坏事还不负责任。
所以,难道宋成希一点不记得那天晚上酒店房间里的事了?
是了,否则后来宋成希为什么会来要他的体检报告呢?
江天晚忽然悟了。
虽然这误会有点大发,和他原本的计划南辕北辙,可与其费力向宋成希解释真相,还可能不被相信,不如将错就错……
江天晚于是问:“酒店那晚,后来你是不是断片了?”
“我留下证据了。”宋成希唬人。
这回答更验证了江天晚的猜测。
江天晚思忖一瞬,忽而抬头认真道:“那天晚上的事,我愿意负责任。”
“哈?”宋成希措手不及。
江天晚又郑重重复:“我的意思是,酒店那次意外,你不用自认倒霉,我愿意对你负责。”
转折毫无预警,宋成希惊得张着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江天晚趁热打铁补充:“还有,刚才我不是想趁人之危,我只是怕你压着头上的伤口。”
“宋老师,之前几次确实是我失礼,但我确实有不得已的原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机会向你解释。”
宋成希仍没开口,眼神里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
但对一直仔细注视宋成希的江天晚来说,这一丝犹疑也足以鼓励他坚持动摇宋成希的内心了。
江天晚继续说:“你可以慢慢想,我等你答复。
“但诚实说,你拒绝的话,我会难过。可如果远离我是你的真实意愿,我一定不再纠缠。”
好一招以退为进。
另外就是,这男人一本正经说这种话的时候,怎么能这么深情啊?
宋成希明明清楚这是江天晚的手段,此刻还是不争气地心软了。
准备了一晚上的划清界限的话,现在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斟斟酌酌半天,宋成希叹了口气,说:“太晚了,我先回家了。”
江天晚本也不期待宋成希这么快就给他机会,心里失落不显。
“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朋友的车已经在楼下了。”
连送他回家的机会都不给了么?
江天晚背对宋成希,撑着落地窗起身,藏起了因为委屈而耷拉的眉眼,再转身已然重归平静。
“那我送你下楼。”
沈梦收到宋成希着急忙慌的求救短信,比约定的时间提早半小时等在了晨夕互娱大门口。
不想,宋成希下楼时衣衫完好,表情平静。
倒跟在他身后的江天晚隐隐透着股狼狈劲,走路都好像有点一瘸一拐的。
宋成希兀自开门上车,江天晚全程虚虚张着手臂护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全然不像是会对人用强的大色魔。
“宋老师,再见。”
车门关闭前,江天晚到底没忍住,只是他心里也没底,到底还能不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