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商弈还以为岑家女心性收敛,看来真是最大的错觉!
岑晴一听没钱,灵动明眸黯淡无光,悠悠叹道:“这可真是令人遗憾的坏消息,那太子殿下要多保重咯。”
一次性买卖和长久合作,岑晴当然分的清楚,现在诱饵落水,只能静待上钩。
亭内一时落得安静,两人拘谨对坐,少女少男好似各自娇羞矜持,反而更是让外人觉得天造地设的般配。
岑母与赵夫人一道远观,议论出声:“当初先皇帝指定的婚事,真是天作之合啊。”
赵夫人亦是欣慰应:“当初两人还都是粉团小孩,如今一个个出落标志俊俏,往后要多走动往来才是。”
眼见亭外耳目喉舌议论,岑晴探手收起宝匣,俏皮出声:“太子殿下往后来岑府,还请记得身上多带些钱财,今日就先告辞了。”
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这句话岑晴一直都是很赞同。
反正岑晴已经尽可能直白提醒太子,他若是不听,到时白白走冤枉路,那可怪不得自己呀。
语毕,岑晴同侍女悠悠离开亭内。
商弈神情错愕的看着眼前人影消失不见。
一个世家大族的贵女,将来的太子妃,竟然犹如市井妇人买菜般跟自己讨钱还价,商弈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多时,商弈起身行往岑府大堂。
前堂之内岑父和赵大将军正闲谈,茶水缭绕处,话语却透着紧张气氛。
“如今新后母族王氏势力渐而壮大,岑相觉得陛下心思如何?”
“这可不好说,目前陛下圣体安康,新后幼子尚能徐徐图之,太子殿下不可不急,亦不可过急。”
赵大将军闻声,微叹:“现下赵某亦是担心于此,若一旦去边境领兵抗敌,太子殿下在京都孤立无援,便是危机四伏啊。”
太子商弈堂外闻声,稍显迟疑动作,方才入内。
两人眼见太子殿下入内,便都停了声。
“岑相,舅父。”
“太子殿下,请上座。”
三人列席而座,岑相观察小太子殿下的神情询问:“方才小女会见殿下,可有冒犯不妥之处?”
商弈面上并未显露半分不悦,反而极尽夸赞言词,欣然出声:“岑相多虑,令千金谈吐得体,落落大方,他日定乃京都贵女典范。”
“殿下过誉,小女受之有愧啊。”岑相言语虽是客气,面上却显露喜色,笑脸应声,特以茶相敬。
“岑相不必自谦,待改日定当设礼宴相邀详谈,还请赏光。”赵大将军亦举茶隐晦言谈。
朝廷官员往来,通常另设私园赴会,更为稳妥谨慎。
岑父会意应:“国舅言重,届时一定赴宴。”
前堂面见会议之声渐而微落,深宅院内的热闹,却才刚刚开始。
燕儿莺儿两人观赏匣中光彩夺目的明珠金钗,纷纷惊叹不已。
“大小姐,太子殿下定然对您一见倾心!”
“是啊,这等贵礼都可做侯门夫人聘礼。”
“小太子殿下却只是做见面礼赠予大小姐,必定是情根深种。”
矮榻处的岑晴,正翻阅着莺儿记录的人数工类,不甚在意道:“我看你们两不如去唱戏得了。”
太子若非想拉拢岑家,岂能送原主如此厚礼。
情根深种,这种重头戏码,岑晴可不会免费出演哦。
燕儿见大小姐反应寻常,困惑问:“您莫非不喜收到如此厚礼么?”
岑晴视线停留册目,指腹盘算数目应:“我没说不喜欢,只是现下看到莺儿探听的数目,实在佩服周管事的敛财手段。”
实际上的人数,材料,以及零碎不全的用度跟账面上的相差甚远,岑晴脑袋里算珠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燕儿莺儿两人亦仿佛听到奇怪的声音,四处张望。
“好像有什么声音?”
“是啊,我刚才也听到了呢。”
岑晴指间停下动作,算盘声亦停歇,秀美眉目恢复清醒,幽幽道:“这一回就可净赚不小于三百两,看来府里院落管事,真是肥缺啊。”
“大小姐,怎么了?”燕儿莺儿茫然唤。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吃肥羊了。”岑晴随手放下册目,看似气定神闲,实则火力全开。
岑府里的管事婆子通常都经手各院事务多年,这位周管事肯定有个小金库吧。
而此时在偏屋内里喝茶数钱的周管事,莫名后背发凉,总觉得像是被什么给盯上,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