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随意,却分外惊世骇俗,饶是岑怡亦显露几分诧异,谨慎应:“姐姐的喜好真是特别,只是妹妹不懂,恐辜负姐姐的好意。”
“原来如此,那不知妹妹喜欢看什么书?”岑晴一试才知对方有意隐瞒,便坦诚相问。
“妹妹愚钝,不爱看书。”岑怡言语谨慎时,目光迎上岑晴关切模样,又稍稍敞开些心思,“只是因娘亲久病缠身,所以会看些医书。”
奈何岑府内院里一切都是看人脸色,岑怡手中的医书,还是托以前大夫购买的书籍,如今早已破旧不堪。
因着岑母的管制以及岑父的冷落,大夫渐渐不再入院诊治,所以岑怡便没有跟外宅接触的机会。
岑晴闻声,眼眸轻转应:“原来是医书啊,我这也有不少,妹妹想看哪些?”
侍女燕儿一旁闻声,顿时眼露震惊!
自家主子近来看的多是杂书,从未听见医书啊?
“若是姐姐这儿有《本草经》和《校注妇人良方》,还请借予妹妹观阅。”
“妹妹太客气,不过一时可能堆积太深,待侍女寻到送去院落,如何?”
岑怡虽然怀疑岑晴言语虚实,但是又觉对方没有必要花心思欺骗戏弄自己,颔首应:“多谢姐姐。”
或许岑晴有意拉拢示好,那岑怡也不会平白辜负好意,必定会寻机会报答。
如此言语一番,岑怡方才告离院落,岑晴喝着茶水唤:“这两本书立刻让人去买来送去吧。”
侍女燕儿耐不住好奇询问:“大小姐您莫非是打算拉拢二小姐做什么事?”
“我看起来像是这么精明算计的人吗?”岑晴被问的回想起岑怡方才的谨慎,不解询问。
“奴婢失言,您是足智多谋冰雪聪敏,怎么能是精明算计呢!”燕儿连忙改口。
岑晴无奈的看向如今敢言笑打趣自己的侍女,解释道:“别贫嘴,我只是见岑怡处境艰难于心不忍,待会你亲自送书时,挑些上好的燕窝补品。”
燕儿闻声,暗自感慨大小姐心性变化,正声应:“明白,奴婢这就去置办妥当,绝对不会给您露馅。”
说罢,人影离屋,岑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嘀咕道:“我又没做坏事怕什么露馅啊。”
先前之所以说借书,只是为岑怡的面子着想罢了。
可岑晴没有想到,燕儿说的言笑之语却无意间成了真。
宫宴出发的早间,岑府上下都在精心准备,没成想岑芸院落却出了事。
“母亲,我的脸!”岑芸抽泣委屈的很。
“好端端怎么起了红疹啊。”岑母亦是心疼,质询侍女婢女。
侍女翠儿跪在一旁,恐惧的应:“夫人,奴婢真不知二小姐怎么就犯了红疹。”
眼见事已至此,岑母瞧着二女儿面上的疹子,只得出声:“你如此模样面见天家视为大不敬,今日只能留府养病,母亲与你姐姐耽搁不得入宫时辰,切记千万别挠,小心毁容。”
岑芸一听,气的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只得装作乖巧应:“是,母亲。”
眼见岑母前脚离开屋,枕头随即被猛地砸向地面,岑芸愤怒道:“大姐姐好狠的招!”
侍女翠儿不敢妄动,更不敢劝阻半句。
此时岑芸的屋院之外的暗处,一道消瘦身影藏于其中,而后消失不见。
岑府门前马车陆续行进,岑晴才迟缓听到岑芸的消息,蹙眉道:“竟会这么巧?”
侍女燕儿应:“可不是嘛,早不病晚不病,临出发时生红疹,这回三小姐怕是会气的晕过去不可。”
“真是可惜啊。”
“大小姐,三小姐那么折腾挑事,您还担心她?”
岑晴瞧着侍女燕儿天真模样,微叹的应:“我怎么会担心岑芸,只是可惜她竟然因此逃过一劫。”
到头来,宫宴还得自己去抗,岑晴觉得有必要找个冤大头。
哦,不对,现在应该只能称呼他为冤小头才对。
那位多金病弱的少年太子,今日宴会的戏份肯定不轻,自己或许不会白来呢。
岑晴眉眼浮狡黠光亮时,侍女燕儿莫名感觉到危险,暗叹三小姐或许真该庆幸意外发病缺席才是。
毕竟如今大小姐算准的事,不说万无一失,基本上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