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央心心念念着于申说的那句话，时不时瞟陈丘一眼，生怕她忘了。

她坐在陈丘房间里，目光散漫地看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角落里的排球。

她突然想起陈丘手机里的那段视频，关于她的。

要不要趁这次机会问清楚？胡央愣愣地盯着空中某个点，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使她突然觉得有些眩晕，就像灵魂被一根绳子往上提溜出去，有什么东西拽着她。

胡央好像明白了一点自己的不正常是为什么，她无来由得心慌，还有点急。

陈丘是怎么看她的？

她觉得暧昧的事情放陈丘眼里是正常的吗？陈丘会不会觉得女生之间发生这些很普通，就像小姐妹也会挽着手上厕所上下学，而她们俩会互相抱着对方在黑夜中凝视对方……

胡央低头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有些神经，毕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会胡思乱想很正常。

陈丘推门进来，看见胡央薄唇抿成一条线，她对上胡央的目光，后者突然躲闪，可能是觉得这样不好，又把视线转向她。

这些小动作落在陈丘眼里，真得很明显。

她突然理解老师说的那句话：“你们那点小动作我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陈丘回神，她觉得自己最近总爱跑神，尤其是见到胡央以后。

胡央看她走到床边坐下，两个人之间仅仅隔着巴掌大的距离。

胡央低头看了一眼，心里有点烦躁，这是不是有点远了？

她往陈丘那悄悄挪了挪，确认陈丘没什么反应后，又挪了挪。

装傻装木头人的陈丘感觉身边的人一动一动，努力不让自己笑，但嘴角还是因为紧张崩得有点僵。

“于申说那话很容易让我想偏。”胡央看距离挪得差不多了，拨着短发轻声问。

她的短发好像又长长了，每一根都恰到好处地贴着头，一点卷儿也不打。

脸型流畅，五官像是被毛笔轻轻染过一遍，陈丘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真是一颗完美的头。

见陈丘不说话，胡央拧起眉毛，瞥了一眼陈丘。

陈丘在偷瞄她，她感觉自己像在挖宝一样，每过一段时间看胡央都是一种不同的感觉，看得她心里痒痒。

还说自己不好相处，明明你没表情的时候也冷冷的。

陈丘笑着说：“以前上初中的时候被人堵过，于申能那么想其实挺正常。”胡央一挑眉，继续听她讲：“被人堵是因为我保护过一个女生，收拾过一个小混混。”说到这，陈丘自己笑了一声：“听着是不是不太真实。”

胡央拇指都快伸出来了，“继续说，别停。”她用胳膊轻怼了陈丘一下。

陈丘快速扫了她一眼，她有一种自己在装逼的错觉，“那小混混被我收拾了肯定没面子，然后带着他的兄弟来堵我，扬言要把他失去的都夺回来。”

胡央皱眉看她：“他要夺回什么？”陈丘摸着下巴，轻声吐出一句：“就……面子吧。”

两个人没忍住笑出声来，陈丘动了动脖子，一直僵着有点酸，“他们就是看着吓人，林瑛和于申知道这件事后也找了一堆人去凑热闹，谁都知道打不起来，就看谁人多。”

陈丘说着说着可能觉得可笑，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到最后还不是屁滚尿流地跑了。”

陈丘说完，眉头皱在一起，她觉得自己这语气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可是这种破事有什么好炫耀的？她把岔着的腿收了收，又扫了一眼胡央。

胡央依然皱着眉，“还有个事儿，就是你会打架吗？”她问陈丘的时候眼睛带光，耀眼得陈丘不敢看她。

“……”沉默许久，陈丘终于开口，倒不如说是在某人的逼视下张了口：“会。”

胡央有点兴奋，“真假啊？”她可能还是不太相信，手一把按在陈丘的肩头，按得她狐狸尾巴翘上天。

陈丘请了清嗓子，“要不然我怎么能收拾那个在考场里说于申坏话的人。”她挠了挠脸，感觉到胡央的手撤走后，狐狸尾巴又耷拉了下来。

“嗯。”胡央回应一声，觉得自己问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要是时间还早其实也可以多待一会儿。

她被自己这种想法整笑，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胡央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表，再看到时间点后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感觉没聊多久，胡央怕自己眼花看错了时间点，又反复按亮手机，最后不死心地扔回兜子里。

“要走了？”陈丘注意到她的动作后，突然抬手，伸到一半这人又收了回来。

明明发生了很多她自认为很不错的事情，她也可以平常心应对的，但这动作怎么就是那么僵硬那么颤抖那么不听人使唤呢？原来喜欢一个人到了靠后的阶段会变得小心翼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