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我不是随便的人。”
“……”
蒋时微心里想着“行”,开口却是一句:“那你以后谈认真的,别再像对孟姐姐那样了。”
裴叙若有所思,视线擦过时微的脸,很快收敛回去。
“再说吧,也得遇到值得认真的人。”
-
夜幕深沉,路灯照亮车道。
Sophia当日送走小姐,没想到她当晚会带着少爷一起,再次回到南肯辛顿。
裴叙看着一脸焦急的女佣说:“Sophia?”
Sophia:“是的先生,我的名字是Sophia。请您稍作休息,我还没铺床。”
蒋时微:“没有提前告知,是我疏忽,你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去睡觉吧Sophia。”
Sophia很高兴:“谢谢,那么我去给您倒杯茶。”
倒完茶,Sophia去休息了。
裴叙笑问:“所以谁给我铺床?”
蒋时微抬腿上楼梯:“沙发上凑合一晚吧。”
“你的茶,”裴叙端起茶杯跟上她,“不要浪费Sophia的好意。”
时微在车上喝过果汁,现在不想喝茶。她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裴叙的手,心上一阵发麻。
裴叙为什么来英国?
她忍不住欣喜,像糖山糖海不讲道理地往身边倒,她想拒绝,但心跳声很诚实。
异地分居并没让她少喜欢裴叙一点,正相反,思念被时间和距离无限渲染,溃堤时狂涌而来。
痛苦被延长了。
她喝着那杯茶,温热液体流进喉管。眼睛从茶杯上方望出去,裴叙正闲适地看着她。
猛然间,她狠狠呛了一下。
“咳……”
裴叙迅速拿走茶杯,扯来一张纸巾,递到时微手上。
“慢点喝,别光顾着看我。”
时微呛得更厉害,脸色通红,好不容易缓过劲说:“谁看你了?”
“你啊,”裴叙笑着,“这双眼睛这么大,很明显的好不好?”
时微慌乱无措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裴叙很坦然:“我就是在看你。”
幸好时微没再喝水,不至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呛一遍。
她推开裴叙,郁闷地说:“我要睡觉了。”
纸巾被扔在地上,裴叙弯腰捡起来,笑意温和地跟她说晚安。
蒋小姐没有回复晚安,沉默着关上房门。
别墅提供二十四小时的温水,但蒋时微选择用冷水洗漱。
洗漱完毕,她侧躺在床,还是有些难相信,裴叙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
就像他们还在家,走过去只需要半分钟。
想到裴叙刚才说的那句话,时微既难为情,又感到奇怪。
裴叙以前也很爱开玩笑,尤其是对她,不知怎么,这次感觉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裴叙和孟舒桐分手了,那些习以为常的玩笑话,都变得比以前更让人高兴。
时微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有人勾着她的心弦弹琴,每个音符都写满了愉悦。
想着想着,她慢慢睡着了,脸上的浅浅笑意还未平复。
这一晚,蒋时微睡得很好,比刻意用酒灌醉自己的夜晚还要好。
隔天早晨八点,她自然醒来,走出房间。
二楼只有主卧带独卫,裴叙睡的次卧以及另一个客房都不带。
时微路过洗漱间,看见裴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想干什么。
“哥哥,早啊?”她试探性说。
裴叙转过身,拎起一个漱口杯问:“这是谁的?”
那杯子没有任何特征,纯玻璃制造,透明洁净。杯子里放有一支电动牙刷,看起来不是为客人准备的临时用品。
裴叙眼神锐利,即使唇角带着柔和的笑,也让时微倍感压力。
沉默几秒后,时微如实说:“是Eden的。”
对视间流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裴叙放下杯子,另拿起Sophia为他准备的那只牙刷,从容地挤牙膏。
“可以啊蒋时微, ”他突然轻笑,“都会带男人回家了。”
蒋时微立刻反驳:“Eden来家里作客,把东西落下了而已。”
裴叙接满水,转头说:“玩笑,别紧张。”
时微咽了口唾沫,裴叙又说:“我知道你有分寸,让Eden留宿也没什么。”
他开始刷牙,没法再说话。
时微站在门外,学着当初裴叙问她的语气,她问裴叙:“哥哥,你觉得Eden怎么样?”
裴叙吐掉牙膏沫,反问:“什么怎么样?”
时微说:“做你的妹夫怎么样。”
裴叙仿佛并不惊讶,继续淡定地刷完牙,洗了把脸。
蒋时微也不知道自己期待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莫名紧张,掌心不断沁出细汗。
裴叙慢条斯理地完成洗漱,走到时微身前说:“不怎么样。”
时微问:“为什么?”
裴叙打量她,最后视线定在她的眼睛:“你不喜欢Eden,所以,他做我的妹夫不怎么样。”
时微怔住,然后着急反驳:“我很喜欢他!”
“是吗?”裴叙靠近一些,“那你和他确定关系了没?”
话里话外,像看透了她。
时微上半身微微后仰,扯谎道:“还没有,但迟早会的。在国内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和裴叙近距离对视,对时微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此时裴叙不退,眼神胶着,把她从里到外透视了一遍。
听完她说的话,裴叙歪了歪脑袋问:“我已经知道了?”
时微心情复杂,还没来得及想下一句该怎么讲,裴叙又笑了:“我不知道,对不起微微,我可能是……”
他停顿几秒,然后慢慢吐出那两个,时微完全预想不到的字。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