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百爪挠心般的翻来覆去,直到天都快亮了才陷入睡眠。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睡熟之后没多久宿舍门便被人偷偷摸摸推开,艾萨做贼似的小心翼翼溜进来,一溜烟钻进盥洗室又观察了一会儿,才放心清理干净身上的灰尘草叶,慢吞吞挪到学校统一安排的四柱床边。
西弗勒斯是遇到什么为难事了吗?睡着了还拧着眉头,还是说下午不小心的碰触让他介意到现在?应该,还不至于小心眼到这个程度吧!他从袍子里摸出一只材质特殊的黑色盒子放在好友床头,里面有一朵采摘得恰到好处的月光花。星形花朵定格在最绚烂的时刻,连花瓣上的月光也被完整保存着似的,是无数魔药爱好者们渴望而不可及的殿堂级材料。
他像只疑神疑鬼的毛绒动物那样伸手在西弗勒斯面前挥来挥去,也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手指碰触到好友皱紧成一团的眉心,然后轻轻点过之前不小心尝到的地方。仿佛鸟儿在枝头无声舒展翅膀,下一刻艾萨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进被褥间,耳朵尖泛着可怜兮兮的粉红色——被讨厌了吗?
“窗”外的黑湖湖底,一只大鱿鱼甩着触手慢慢游过,远处有另一只鱿鱼朝它打招呼,这个孤僻的霸主转身就把自己藏进石堆里,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第二天上午毫无疑问两个人都起晚了,艾萨带着莫名其妙的不安定感在宿舍里咋咋呼呼窜来窜去,睁眼就看见月光花和精灵同时出现的西弗勒斯似乎比以往更加沉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足够整洁后一掌拍在好友后脑勺上:“这两天是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巫师等级考试时间,你忘了吗!”
“啊……哈哈哈哈哈,确实是忘了呢。”艾萨傻乎乎挠挠被拍了的后脑勺:“最近杂七杂八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也许你需要一瓶健脑药剂。”
黑发少年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又确实发生了些不容易被观察到的变化,他像平时那样勾起嘴角刻薄:“你的大脑皮层变光滑了吗我的朋友,真是件不幸的事。”
艾萨缓缓收拢起炸开的绒毛,那种容易被惊吓到的不安定感逐渐消失:“你太过分了!”
他信了,果然还只是个幼崽。
西弗勒斯低头轻轻叹气,换上无奈的表情重新抬头:“有吗,我并不觉得。”
因为出门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他们在礼堂顺了几只面包就在操场上找了个地方坐下看高年级的笑话。主持考试的评审们都是些年龄非常大的老巫师,此时他们正鱼贯从负责接送的夜骐马车上下来,三五成群聚在一处边走边聊。有几位脾气特别温和的远远看到这里有两个不需要参加考试的小家伙们跑来围观,忍不住笑着朝他们招招手。
有什么关系嘛,过几年还不是一样就轮到了?
巫师等级考试之后低年级们的期末考试就到了,艾萨从来都不需要担心考试这种小问题,老规矩提前交掉卷子后他在教室外遇上了西里斯·布莱克。显然莉莉回去格兰芬多后说了什么,这家伙带着明显的歉意前来求和。
“对不起,艾尔洛斯,关于那天的事……你和普林斯都能召唤守护神就说明没有被黑魔法污染,嗯,我很抱歉。”他当着众人的面诚恳弯腰:“因为无端猜疑而给你们带来困扰这件事,请容我真诚致歉。”
“其实……我不太在乎这种东西。”艾萨斜着扫了他一眼:“你们主要针对的又不是我,道歉也请找到真正的受害者好吗?我不能替别人决定是否应该原谅。”
他意有所指的看看教室里,西弗勒斯正眯着眼睛仔细检查试卷,就差没贴到纸上去。
“好吧,等他出来我会去的。”西里斯耸肩:“不可否认,普林斯,嗯,不是坏人,但却太能把自己表现得像是个坏人了。你就不能劝劝吗,我也不想无端的总去怀疑一个无辜者,但是每次偏偏撞上的都是他……”
“你为什么不去劝劝波特把精力都放在正事上去呢?我相信,只要咱们双方尽量少碰面,冲突自然而然也会减少。”铂金发色的少年目带厉色:“你去问问那家伙,逼迫伊万斯和她的朋友决裂,发动一群无聊的大嘴巴女人对她洗脑,还有什么卑鄙招数是你们想不出做不出的?呵呵。”
他从来没有表现得如此有攻击性过,也从来没有用姓氏称呼过那个红发少女。西里斯瞪大眼睛,手足无措的看着艾萨走过面前,他甚至连句客套的道别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