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的霍格沃茨比起二十年前,学生接触的知识难度明显有所下降。许多四年级才学到东西都是艾萨在三年级就接触过的。比如说变形术里的兔子拖鞋、豪猪针插,有些学生甚至到了现在还无法让茶壶看上去不那么像乌龟。药草学也少了很多有趣的内容,面对着曾经被自己狠狠挤了一整个学期的巴波块茎,艾萨认命的带着德拉科重新温习该怎么让魔法植物心情愉快。
“你不要再去捏它的嫩芽和枝杈根部了好吗?对于这种植物来说那几乎是威胁到幼崽或者性骚扰的地步,它不肯配合简直是一定的事,如果换了我,说不定会把脓包里的粘液喷到你脸上。”
已经装满一长排玻璃瓶的艾萨完全搞不清出德拉科为什么会如此之熊,几乎到了越告诉他不能碰就越要碰的地步,要不是看在卢修斯和纳西莎的面子上他都想揍他了。
德拉科·马尔福似乎已经摸透这位年轻叔叔的底线在哪里,故意捣鬼气得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这才肯按照诀窍小心操作:“最近我发现您对波特非常感兴趣,经常盯着他看,要和我一起整他吗?”
“不,谢谢,相比之下我希望你能把注意力放在学业上。”
或者至少在横行霸道这方面别比小波特先生更像他的傻瓜父亲。艾萨叹了口气,把话题扯到其他地方:“卢修斯回信了吗,周末我可以调出一整天时间。”
“当然,马尔福庄园随时欢迎您的光临。”德拉科惊喜的发现按照艾萨的指点那些巴波块茎变得异常温顺,挤脓包竟然变成了件非常解压的娱乐活动。相比起其他人要么挤到天花板上要么满身都是黏液毁掉衣服的尴尬,这边居然温馨得仿佛乡间田园。
“哇哦,植物也有喜恶和思维!”他诧异的问出声,艾萨给了他一个微笑:“是的,植物当然有喜恶有思维,只是不太明显外放而已。所以你要学会尊重它们,包括魔法生物,额……海格教授青睐的那些就算了。”
炸尾螺,继炎魔之后精灵的又一个一生之敌。
德拉科吃吃吃的窃笑,故意朝对面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某三个格兰芬多做鬼脸。
算了,幼崽的事大人少管,艾萨心累的叹了口气,做好随时把这个不省心的侄子拖离危险境地的准备。
“梅尔先生做得非常出色!粘液收集高效且干净,收集过后的巴波块茎们也没有受伤,很快就能进入下一次收集期,斯莱特林学院加五分。”
无论哪条世界线,艾萨都会凭借着种族优势成为斯普劳特教授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原本是没有之一的,但今年的格兰芬多四年级里有个姓隆巴顿的小胖子,同样以优异的表现赢得教授的欣赏。
每周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被扣掉三分,然后从其他课程上弥补回来,这番拉扯成为艾萨“新学年”里的关键词。本身就是个神奇生物需要被保护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精灵也无法包容的生物,更神奇的是海格居然能把它们找出来。
炸尾螺什么都吃,而且长得非常快,短短一周过去,他们已经从一只猫仔大小长到了巨型犬的程度。
德拉科和他的朋友们顽皮的试图用泥土去喂那些怪物,艾萨还是远远坐着发呆。
“嘿,梅尔,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你为什么不过去上课!”带着几分骄矜傲气的少女音在背后响起,艾萨动动耳朵转身看着她:“你可以喊我艾尔洛斯或者艾萨。emmmmm,炸尾螺看上去让我由衷产生出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抱歉,真的很难接受。”
看表情就知道他有多为难,赫敏忍不住放缓口气:“好吧,我是赫敏·格兰杰,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你说。”艾萨从树根上站起来,努力让自己显得不要比女孩子矮太多。赫敏则认真的探讨起那个让她非常在意的咒语:“你上次用过的那个‘万咒皆终’,究竟是什么?我在课本上找不到!”
艾萨反应了一会儿,露出诚恳的笑意:“其实它本身不能算是什么特别高深的魔法,你应该曾经使用过。”
精灵少年抽出魔杖为人类女孩演示:“它的根源是这个……”
普普通通的“咒立停”而已,确实是二年级学生就能掌握的防御型魔法。
“词根和词源的同义吗?”赫敏不太理解,艾萨却笑着用力点头:“没错。它们是同一个咒语,只不过我改用了拉丁文进行增幅,这才达到想要的效果。古代魔纹,你肯定选修了的。”
“没错!就是这个!我说怎么没法在一般的书上查到!你从前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布斯巴顿,还是德姆斯特朗?”满足了求知欲的赫敏顿时对这个不太一样的斯莱特林男生好感大增,艾萨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不去看看你的朋友们吗?韦斯莱先生快被炸尾螺拖走了。”
罗恩被拴在炸尾螺身上的绳子拖得满地乱窜,空气中弥漫着头发烧焦的味道。
“我开始赞同你的观点了艾萨,”赫敏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这玩意儿确实让人生理心理都无法接受。”
“终于有人能理解我了,您真是位善解人意的温柔小姐,赫敏。”
少年的赞美真挚且诚恳,赫敏红着脸飘回去,朝着炸尾螺用力扔了个“障碍重重”。
“赫敏!我差点撞死在你的咒语上!”被炸尾螺带着横冲直撞的罗恩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摸鼻子是否安好。赫敏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你就不能先对我说声谢谢吗!”
“她吃枪药了吗?”罗恩借着哈利的手站起来,不停揉弄鼻子:“上次这么凶还是上次,我怀疑赫敏的字典里究竟有没有‘温柔’这两个字。”
哈利用眼神祈求罗恩别再说了,再继续抱怨下去他们两个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好在赫敏却没有因为那句鲁莽而无礼的话而生气,她微红着脸侧开头,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得太明显:“只是你总做些让人生气的事罢了,艾萨就不这么认为。”
“艾萨?谁?”罗恩的脸上写满震惊:“那个人眼睛不好使吗!”
赫敏瞪了罗恩一眼,转身就走,后者傻乎乎的抓着哈利不停的问:“有这个人吗?我怎么不记得,赫敏该不会是癔症了吧!”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说的应该是艾尔洛斯·梅尔。你被炸尾螺拖走时他们正在交谈。”哈利看着已经走远的斯莱特林们小声嘀咕:“他……有点奇怪。”
那个少年让他觉得非常危险,同时又令人向往。如果他不是个斯莱特林的话,自己或许早就走过去没话找话。
得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后罗恩整个人都石化了,他站在原地迷茫了许久,拉着哈利和他确认:“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亲近到可以使用简称的地步了?”
“就在刚才。”哈利同情的看着好友,罗恩不说话了。
“艾尔洛斯,你为什么要对那个泥巴种大门牙的格兰芬多女生礼貌有加?”
返回地窖的路上潘西·帕金森走到艾萨面前质问。帕金森家族算是马尔福的□□同盟了,潘西的父亲自然也是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的学生,艾萨回忆了一下,他似乎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是一届。
“可爱的女士们理当获得这个世界更多温柔与善意,无论开出那朵花的树长在山巅还是谷底,您说呢,帕金森小姐?”
这个少年身上总是带着老派斯莱特林才有的矜贵含蓄,他所展现出来的礼貌谦逊只是出于自身教养,与得到这份优待的人身份无关。无论是否与他接触过,听到这段对话的少女们都红了脸,潘西更是下意识收敛了几分音量让自己显得更加文雅:“哦,好的,你是对的,很有道理。”
你总不能当着这样一个精致的漂亮男孩暴露出最粗俗无知的一面吧,那简直就像是汗衫儿裤衩人字拖、头发蓬乱还呲牙裂嘴啃猪蹄的出现在暗恋多年的出色少年面前一样,社死都不能形容完全的绝望。
潘西败下阵来,克拉布和高尔的智商只能支撑他们站在旁边吃瓜,马尔福的核心小圈子里就只剩下沙比尼,不幸的是他和艾萨抱有相近的观点。德拉科板着脸走到“叔叔”面前:“您不能和格兰芬多走得太近,尤其是泥……啊,麻种,对您不好。”
“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吗?”
艾萨不太明白,哪怕当年,斯莱特林学院也没有和格兰芬多学院水火不容到这个程度,怎么都二十年过去了,日子反倒越过越回去了呢?
德拉科左右看看,拉着艾萨走到角落里:“您知道黑暗公爵的事吧!”
“额,略知一二。”艾萨非常谨慎的只回答了一半,德拉克叹了口气:“那么想必您也知道黑暗公爵是如何倒下的。过去他曾经代表着我们纯血家族的利益,可惜那些被麻种迷惑了眼睛和头脑的人不理解他,这也是导致如今斯莱特林系家族步履维艰的主要原因。麻种不断侵蚀纯血的生存空间,被稀释了的血统导致大量哑炮诞生,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大人们都说,如果再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几十年以后世界上巫师的血统将不复存在。”
他是真的把这个论断信奉为圭臬,脸上写满严肃。
艾萨看着便宜侄子眨眨眼,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你非要问一个精灵这群人和那群人有什么区别……他只能回答没区别。就好像人类看着俩群鸡仔,除去毛色外不存在任何差异。
“可是德拉科,你是马尔福与布莱克的纯血,你能打得过赫敏吗?哪怕出于对实力的尊重,至少也得对强者更礼貌些不是么。”他一真见血的戳在痛处,德拉克红了脸:“我只是不和女人计较!”
“那太好了,不妨将你这份儿宽容大度再扩大一些如何?反正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又不会损失什么。你是个斯莱特林对吧,斯莱特林是可以为了长远利益做出一定牺牲的,看看你手里的加隆,麻瓜们能变着花儿的让金子下崽。”说着少年从口袋里翻出一枚粉色蓝宝石,将它抛起再接住:“难道巫师们要自己辛辛苦苦开采矿石去获得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