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事我怎么知道,我只想好好待在这一亩三分地,不受外人打扰的研究我的医术,倒是你们别来烦我才是。”
“既然你是这个打算,那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就带着阿姐离开。”
尊者闻言冷笑两声:“你带着她离开?什么时候开始,你都能做她的主了?”
“既然你说到她,我也就多问一句,少涘好歹算是我两茫洲的恩人,为何现在一无所知,被你当作孩童一样戏弄?”
“我说了!”
阿牧言辞激烈的下意识反驳了尊者的话,但不知具体是哪一句如此牵动他的情绪,总之这三个字蹦出口后,他迅速的闭了下眼平复心情。
“你既然知道法器一事就该明白,这个法器运行得并不稳当,当初也是情急之下找的退路,若是阿姐骤然知道所有事情,我怕这个法器承载不住会崩塌,到那时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他缓了缓心神,反问道:“倒是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又是怎么进来的?”
“别装了,我自己做的法器我明白,这里面本就全都是虚无,是因为阿姐在,所以才能运转,一切的灵力来源都源自于她,不可能催生出别的神识的。”
只见尊者沉默着,垂眸片刻才开口:“当初少涘路过两茫洲顺手解决了那场灾祸之后,我便送给她一块玉牌,若是身体重症难医,我会立刻出现在她身边,那次……”
“所以你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陪同阿姐一起进来的?”
尊者不再搭言,而是幻化成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姑娘样貌,转身离开海滩,朝着海岛中间走去。
两人之间的谈论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就此结束。
少涘在后面听得满头雾水。
话不多,事好懂。
唯一困难的,就是这件事该往自己头上套。
她并没有追着两人的脚步,而是席地而坐,在海滩上用细沙捋了捋思路。
如果阿牧没搞错的话,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位‘阿姐’。
而自己这个阿姐,则是他在情急之下被透进法器的人,嗯,自己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个法器。
那阿牧的言辞结合尊者的话就是:少涘本人,被阿牧投进法器内,变成了现在一无所知的模样,另外的插曲是,尊者是为了救自己主动投身进来的。
如果刚刚那场面不是两人做给自己看的戏,那么照结果推论,尊者至少该是个好的。
毕竟有个什么‘恩情’限制着她的良心,少涘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海岛人口中那位路过之时力挽狂澜的仙人。
难不成,是这个?
少涘有些头痛,就是说,自己活了十八年,全是一场虚幻吗?
那师姐呢?
少皑呢?
难不成都是这法器幻化出来,只围绕着自己打转的‘人’吗?
不对,刚刚阿牧提到了师姐,那就证明师姐也是法器外的人?
那……少皑?
少涘烦躁得将沙滩上,自己写写画画的痕迹随手抹去。
当阿牧和尊者凭借符咒再次回到少涘搭建的符中空间时,看到的便是少涘和少鹿两人生火烤肉吃的场景。
其乐融融,欢喜异常。
一旁的小绿看上去好多了,至少能趴在一旁打着呼噜讨肉吃。
“阿姐,我来。”
阿牧上前两步,伸手将少涘手中的签子接了过去,在火堆上翻烤着。
“我们刚刚上去的时候顺便看了看,海滩上一切无恙,证明任老只是将尸块全都聚集到了海底,我怀疑那些东西本来就在海底。”
阿牧凑近少涘,轻声将自己的揣测说出。
不料少涘却反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肉该翻面了:“别担心,师姐的青蛇早就跟过去了,这件事最后再解决也不迟。”
少涘甚至还笑意盈盈的夸了阿牧一句:“更何况,有你的言灵压着,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是吗。”
这话初听毫无破绽,细细品味全是暗芒。
阿牧被少涘搭着的胳膊,有那么一瞬间都僵硬了,但又不知从何处开口的他,只能略带迷茫的唤了声‘阿姐’。
少涘却起身拿着刚刚烤好的肉串,向盘坐在小绿身旁的尊者走去。
“尝尝,日雨山旁边镇上的特色,我们那边的一草一木都带了灵性,但不知为何,偏偏只有敖这么多年都生不出一丝灵性来,后来我师父给我讲了个故事,说是这敖从古至今都生不出灵性,皆是因为开天辟地之初,万物有灵,那时候都按照本能去捕猎,久而久之,弱小者更弱小。后来部分动物就自愿放弃了生长出灵识这一本领,换得人类或是所有强大的动植物来负担它们的衣食起居,来保全他们口中的种族之火。”
从少涘坐下开始,嘴就停过,这一现象看得尊者都忍不住歪着脑袋向她看过来,但随着话语的完整,其中暗含的意思也图穷匕见。
少涘回望阿牧向这边看过来的眼神,泛起一层笑意。
随后转向尊者,问出后面的话:“你是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