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的埋宝之所里面是金银财宝也好,是功法秘籍也罢,只要有一丝希望逃离司徒家这个樊笼,他就一定会牢牢抓住。
哪怕为此倾尽所有!
门窗紧闭,却不知哪来的微风吹过,吹动他的发丝如水流淌。
他神情决然,恍若流水礁石,风浪将至也仍无坚不摧。
下一秒,他又面露尴尬,不攻自破。
谢长厌:“糟了……前不久实在气不过,才写了信骂元家王八,虽然他们是连一封信都舍不得做做样子的人,多半没心思去仔细看信,但是……”
谢长厌又闭上双眼,祈祷道:“娘亲,你再保佑保佑元家没看见那个大王八吧!”
*
这一日终于到来,谢长厌已经筹备有余。
元家到了。
芫荽在香君夫人的指使下,带着一众家仆守在他的院落。
谢长厌自那日起,便像是疯狗般的见谁咬谁,很是嚣张,到处在司徒家乱窜闲逛,拦就是说我修身养性,不日元家小姐就要来拜访我,我可不得抓紧时间锻炼一下身子骨,难道你们想让我在她面前呕血而亡吗?!
香君夫人都拿他没办法,而主家司徒洪璋也是又跑去外面躲着了。
芫荽站在屋外,面对谢长厌,都有点怕怕的,她弱弱说道:“夫人说公子病没好,身子骨也不行,生怕冲撞了元家贵客,还是在这里多歇歇为好。”
“歇歇?我歇什么歇?我被你们困在这个鬼地方都十多年了,我还歇得不够啊?”
谢长厌倚在门框,双手抱胸,黑发随意竖起,眉毛一挑,一副嚣张不羁的气派。
“你们真是啰嗦!我未婚妻到了,岂有不迎的道理?”谢长厌身子微微后仰,似乎要倒过去,“你不知道我前些日子思念小姐思念得晕过去的事啊?怎么还处处横插一脚?你管天管地管闲事,怎么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啊?”
谢长厌处处针对芫荽,芫荽哪见过这阵仗,给她辩得急头白脸。
又见那谢长厌状若昏倒,也不敢把他真气出事,正要去给人使眼色把这屋子守死,就被一阵猛烈冲撞。
有人影风似地掠过。
芫荽大叫:“他跑了!还不快找!”
众家仆只听得芫荽大叫,却不见人影,也不敢怠慢,四下散开,急急忙忙朝院外去找。
无人在意屋外临墙位置有一处小小的缺口。
哪里都看不见消失的谢长厌。
芫荽眼冒金星,急得跳脚,“小公子不见了!快去找啊!”
乌泱泱一大群人上演老鹰抓小鸡的戏码。
谢长厌执意搬家理由之一,便是记得这幼时住过的大宅院有个缺口盲区。
还有一点,就是离会客的主厅极近。
只见那少年郎走出盲区,轻车熟路绕开了侍卫,直奔大厅。
沿着长长回廊,踩上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瞧见那身姿绰约的影子隐匿于帷幔之后,微光笼罩幕后的朦胧轮廓。
近在咫尺,如雾里观花。
他连哭带喊道:“小姐,吾心甚念啊!!!”
帷幔后的身形微顿,寒光一闪,谢长厌不禁眨眨通红眼眶。
谢长厌看得真切。
刀尖肆意挑起帷幔一角,露出莹白短发的劲装少年。
那一丝系着五彩长命缕的长发,置于胸前。
给这个如霜雪般的画面添加了一抹灵动色彩。
绯色光影与缭绕的香气相互交融。
江司扬双眸狭长,盯住谢长厌湿漉漉的眼角:“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