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救火的人见这黑衣人来者不善,齐齐围攻过去。可是,虽然不见黑衣人如何闪动,但那几个人就是谁都没有碰到他的一片衣角,然后,黑衣人就出现在萧北燃的身边。
阚何年拔剑出鞘就要刺过去,萧北燃虚虚一拦,阚何年虽然不解,但是不敢违拗,垂下剑身,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
黑衣人开口,语调平和,但是森意凛然:“第一,这不是恶作剧,若真有敌军来犯,不用百万雄兵,只要一人,就能深入军营之中杀你们个措手不及。所以,在真正的战场上,你们的粮草库已经被烧了。其次,我就是从军营外面,走那几个没有设哨岗的位置潜入军营里面,你们果然没有人发现。所以,你们自以为是的想法是错的,要及时纠正。”
说完,黑衣人揭下黑色的面罩,那张冷峻的脸被夕阳镀上一层金光,正是早些时候见过的谢宁。
萧北燃拉过谢宁,仔细检查后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语气之中并无指责之意,反而听了他说的话以后还有几分激赏。
谢宁将手中的火折子盖上盖子,对萧北燃道:“我之前在城楼上发现哨岗位置有不全面的地方,去跟阚大人说,可是他非但不当回事,还说就算是你也不会有异议的。所以,我就用实际行动教他们做事。”
“哦?你觉得在哪里增设哨岗好?”萧北燃问道。
“东一百步,西北一百五十步,东北二百二十步足矣。”谢宁淡淡道。
见他们二人聊天,以阚何年为首的士兵们无一敢说话,虽然谢宁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告黑状的意思,但他们还是觉得脸上烧烧的。萧北燃向阚何年伸出手,阚何年懵懵地“啊?”了一声,然后闪电般地反应过来,从袖口里面拿出那张纸递给萧北燃。
萧北燃接过纸以后放到谢宁手里,道:“你看看可是这样?”
谢宁拿过一看,这张图上面标注出来的位置跟他所说的分毫不差,他问道:“这是你写的?”
萧北燃点点头。
谢宁嘴角勾起,神情十分骄傲,道:“我就说嘛,你要是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又怎么能做到将军这个位置。”
阚何年眼瞧着战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他讪讪开口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真佛驾临。谢公子和将军的提议我马上就安排,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多谢谢公子看在将军的面子上仗义执言。”
谢宁的眼神甩过去,看得阚何年牙根酸痛,口中发苦,他心道不好,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果然,就连萧北燃也皱起眉头。
谢宁开口,已然换了一副教训人的口气:“什么叫看在将军的面子上仗义执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管我跟萧将军是什么关系,就算我只是一介平民,或是乞丐,作为晋国的子民,做这种维护国家安全的事情,还要看谁的面子才肯说出来吗?”
阚何年被训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他刚刚吃了这么大一个教训,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做错事情就要受罚,阚何年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他抱拳对谢宁道:“是我失言了,还有今日的事情,我作为守城将领没有及时发现疏漏,在谢公子提出问题后还没有重视起来,以致酿成大祸。晚间自会领罚。”
谢宁满意地点头,和萧北燃一起回去了。
阚何年眼睛酸辣,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滴冷汗掉进眼睛里面,让他感到惊讶的不是谢宁敏锐的洞察力而是他身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威压。
站在城楼上,可以看见远处的匈奴大军压境,萧北燃又去排兵布阵,命令所有人严阵以待。军营里面不方便,所有事情都要自己动手,索性这种事情谢宁从前是做惯了的,他自己打了水洗漱,又把被褥整理好。正要上床睡觉,萧北燃忽然回来了。
谢宁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得忙到半夜呢。累了吧,床都铺好了,早点休息吧。”
萧北燃却没有休息的意思,他拉过谢宁,走进了夜色中。绕过几处营帐,走到马厩前,牵出两匹枣红色的马,萧北燃小声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