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听后心里一紧,边境确无外敌进攻,一切不过是萧北燃布下的一个局,目的是针对烁王,扯下烁王遮住其狼子野心的那块布,顺便瓦解他和匈奴还有戎族的联盟。此事虽然是为晋国安定考虑,可是确实传播了一些虚假信息。
往小了说是虚报军功,往大了说是扰乱民心和军心,无论哪一条都是牵连九族大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烁王为了掩盖兵器制造厂的事实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是要把萧北燃往死里逼。
皇帝正襟危坐,眉头紧皱,可以说这些天他的眉宇之间就未舒展过。虽然这件事萧北燃提前和皇帝报备过,他也同意了。可是若是私底下,怎么都好说,这种事情一旦被捅出来,就算皇帝有心偏袒,也是一定要有个能服众的说法的。否则日后人人如此,无军规法纪,那就要乱套了。
这下轮到萧北燃沉默不语了。
朱祁良说的是事实,他确实辩无可辩。本来如果阚何年的消息传过来,就可以立刻调查烁王,就算不能一举定罪,最轻也是个禁足,起码不让他再兴风作浪。可是现在,不仅阚何年杳无音信,还让他捅破了边境的事情。
“皇上,萧将军一家为晋国立下汗马功劳,其中一定有误会,还请皇上彻查,不要冤枉了有功之臣啊。”白翼神色凛然,他自小看着萧北燃长大,深知他为人,知道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何况还有萧缙和顾苍蓝,他们三个人总不会犯下这等谋逆大罪。可见萧北燃不语,他心下不安。
萧北燃安排的事情万分隐秘,除了相关当事人,就连谢宁日日跟他在一起都不知道这件事。白翼身在京城,自然也就没有让他知道。
无关信任,只是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
涉及战事,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开口,萧家父子手握重兵,再加上与之交好的顾苍蓝,这三位是只要他们想,就可以掀翻晋国的天的人。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半点异心都没有。事情真相并未查明,如果贸然开口,将来再被证实,那他们岂不是无妄之灾。
所以,满朝文武除了白翼再无一人开口。
显然,恭王也没有给萧北燃反驳的机会,开口又丢出一枚火雷。
“还有萧将军的夫人,谢宁,谢公子。”朱祁良笑意不达眼底,手中扬起一张纸,上面几个鲜红的手印,他慢条斯理道:“早听说谢公子出身庄户人家,初次见面我就觉得谢公子一身的气度可不像普通人家能滋养出来的。果然,我派人去谢公子所在的村子打听。虽然谢公子家中已无父母,可还是有从小看你长大的乡亲。谢母有眼疾看不清,且已经去世。但是乡亲们都说,谢家的儿子外出多年,回来以后相貌大有不同。既可以说是年岁渐长,相貌改变,可若是说中途被人掉了包,来个偷梁换柱,也未尝不可啊。我手上这张,便是村民的证词。”
此话一出,朝中哗然。都说萧家满门忠烈,为了避嫌表明自己无镇主之心,娶了男媳妇,甘愿绝后。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回事,如果就连谢宁的身份都是假的,那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萧北燃知不知道?
“既然谢公子不是那户人家的孩子,那他的真实身份可曾查清了?”有人问道。
“诸位可听过摘星楼?”朱祁良问向身后的人。
“摘星楼?那不是一个江湖组织吗?听说是替人搜集情报的。”
“何止啊!我听说还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可怕得很呐!”
“这跟谢公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跟摘星楼有什么关系?”
议论声不止,朱祁良静静听着,盯着谢宁的面部表情变化,等到讨论的浪潮过去,他才悠悠开口道:“岂止是有关系,谢宁,以庄户人家之子的身份嫁进萧家,成为少将军夫人。再深一层的身份乃是摘星楼的一个伙计,专门负责传递情报的。”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我派出去的人经过更深层次的挖掘,终于发现,谢宁层层包裹隐藏到最深处的身份,便是摘星楼东家谢鸷奕的独子,摘星楼的少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