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武成走着走着便没了影。她倒真像是叶边舟所说的那种仙尊,的确是对凡人间的事没有丝毫兴趣。偶尔帮帮忙,也只不过是觉得好玩。等遇见更好玩的事了,立刻便消失。
不像叶边舟,不仅什么忙都帮,自己说想要去天照宗拜师,她甚至还主动说可以在她离开东扶时与她一起。那样子像是怕自己翻山越海遇见什么危险,准备要看顾一二。
“你在看什么?”叶边舟自然察觉到她审视的目光,便转头看她。
“你昨天也这么看我。”傅水伤笑道,“怎么我看看你就不行了?”
叶边舟又转过头去,并未理她。
她们正站在钟鼓楼下,而那楼每一道门都是锁死的,看起来根本无法进入。只有最顶上放着八面晷的那一层四面透风,九根柱子撑着房顶,并无墙壁遮挡。
“这该怎么……”傅水伤话没说完,叶边舟便已不见了。她眼睁睁看着人直接一瞬消失,只留下一句,“我进去看看”。
傅水伤更羡慕了。她想等这些破事做完了,她一定要立即马上去天照宗好好修炼,练到天下第一再没有任何人胜于她。
然后回来把东扶人通通杀光。
可她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绕着钟鼓楼转圈,思索着该怎么进去。她倒是能直接爬到最顶上那一层,可大庭广众的,她怕有人报官说她爬人家里偷东西,到时候给丘执玉叫来了,她们楼上楼下对着面面相觑。
而她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须和恒与池之澈。
她想这两人走得还挺快,没比她们驾马车迟来多少。她走了过去,道:“殿下?阿澈?”
那两人都没空理她。须和恒双眼发红,正用力砸着紧闭的门扇,像是急切地要走进去。而池之澈抱着她劝道:“殿下这个真不能砸!我们赔不起!”
这高楼早年间被老男皇卖给了一个富商,据说卖完之后国库存银翻了一番。真砸了恐怕危鸣晨来了也赔不起,池之澈她不敢。
傅水伤便笑着说:“砸完了对主人家说‘我们凌王殿下就是王法’,让她老实点不就行了?”
“水伤姐你别说风凉话了。”池之澈头疼,“你帮我摁着殿下——或者干脆直接把她打晕好了!”
傅水伤便拔出了刀。
吓得池之澈立即摇头,“不不不!不用你帮忙了!”
“让你打晕不是打死啊!”
她却推开池之澈与须和恒,直接将那门劈开了。等须和恒进去,她也跟着,一面回头对池之澈道:“我这都是为了殿下——你看殿下手都流血了。有什么事回头都让陛下来处理吧,那可是她唯一的亲妹妹。”
池之澈欲言又止。她拉过须和恒的手,见只是破了点皮,便随便擦了擦没再多管。
须和恒进来后便焦急地走来走去,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一般。而傅水伤一边观察这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楼层,一边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犯病了呗。”池之澈道。她看须和恒没事,便又回头去看那扇门。那门用的名贵木材,留了扇小窗,小窗上按着整块水晶雕刻的挡风。
——这一扇门大约抵得上十几个阿阳住的那小破房子。
她心疼了一瞬,果断想:虽然须和恒曾经是她的妹妹,但现在不是了。这是凌王殿下,危鸣晨的亲妹妹。
让危鸣晨来赔吧。
“殿下生的什么病?”傅水伤又问。她也四处看着。这楼层虽空空荡荡,但显然常有人来,到处都一尘不染,干净得像是新建出来的。
“疯病?傻病?”池之澈摇头,“不知道。反正她从小就这样,或许是天生的吧。”
而须和恒乱转着,很快找到了藏在角落里的楼梯,便匆忙地跑了上去。傅水伤和池之澈也跟上。
她在二楼到处乱转一通,又继续向上。一层一层地走过去。
这里每一层布局都完全一致,看不出丝毫差别。又全都空空荡荡,门窗紧闭。
直到放着八面晷的最后一层。
须和恒已跑得气喘吁吁,她踏上那最后一级台阶,却忽然顿住。而后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猛地退后一步。
她险些要摔倒滚落下去,池之澈便急忙从她背后扶着她。而傅水伤也一跃几个台阶站到了她面前。
她看到八面晷旁坐了一个白衣人。而那人像是被她们惊动,正回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