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电话来的实在太匆忙,赵金柔第一反应其实是挂断,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还没来得及和独守空闺的周以安说两句贴心话,那人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倔强感。
和周以安说好有特殊情况,赵金柔深吸了几口气,确认不会发生自己电话打到一半就打个飞滴去打人冲动后,她这才接通了电话。
那边是急不可耐的样子,几乎是电话拨通的一瞬间一连串的话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话密的程度让赵金柔第一次认识到原来相识多年的老友还有讲贯口的天赋,要不是实力不允许,他简直能和赵清淮组成一个相声组合。
掏掏耳朵,赵金柔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效仿古代先贤玩一出“洗耳”大戏,可惜陆遇安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放在公司老总不干,跑到我这里来当服务员,陆遇安,你脑子抽了?”听完陆遇安略显荒缪的想法之后,赵金柔诚心诚意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毕竟这事实在是太玄幻了,现在的陆遇安何许人也?陆氏集团总裁,京市钻石王老五名单前三保持者,京市政协委员,地下赌场之王,总之是个黑白通吃,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而就是这么个人物,现在要抛弃自己所有的自尊和骄傲,打碎重塑,沉淀自我,感谢教练。以一己之身重新来过,成为超时空民宿的一名服务人员。
“怎么?赵老板,朋友一场,这点面子都不给?”陆遇安那头的收音并不是很好,嗡嗡响成一团,让赵金柔的耳膜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折磨。
赵金柔拿着电话想了想,直接问了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问题“你是不是想追赵清淮?”
这个问题的问出不亚于朝池塘投了一块一吨重的巨石。
那头一直滔滔不绝的架势立刻停摆了,并且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老板,其实除了服务员之外,我也大有可为,你看这个投资股票,搅弄风云,我都是一把好手。”
赵金柔深谙此人表面一本正经,内心幼稚成瘾的德性,干脆利落把人黄牌罚下场了。
“我们这禁止办公室恋爱,你死了这条心吧。”谎话张口就来,赵金柔边说边在在心里心虚着。
那边听了这句话,竟然破音了一下,但很快又被调整了过来“赵金柔?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怎么,这民宿是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赵金柔坐在室外的秋千架上,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心下有点震惊,看来陆遇安即使身处顺境也没有贪图享乐,机警着呢。
下一秒,她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陆遇安,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陆遇安,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精神病院的床位?”
陆遇安此刻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赵金柔这才想明白刚刚嘈杂的背景音应该是来自私人飞机降落的声音。
“不对啊。”赵金柔从秋季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陆遇安一眼,有十万分不解“怎么会是你来进行追妻火葬场这种戏码?你和赵清淮认识吗?”
按理来说,陆杜若才是对赵清淮极尽打压,以爱之名随意践踏着尊严的那一位,照理来说应该要浸猪笼喂鲨鱼的。
就算是世界意志真的抽象到了要玩追妻火葬场这种戏码,那轮得到陆遇安什么事情?而且赵清淮刚刚在山坡上的那段对话,明明是意有所指的样子。
“金柔,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的白月光吗?”陆遇安抹了把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十分自然接过了赵金柔递过来的矿泉水。
赵金柔点点头,当然记得。陆遇安自己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在陌生城市迷路,行走到小巷尽头,忽然有一个背着半人高琵琶的白衣仙女脚踩祥云从天而降,拉着他的手走进了警察局。
为了表示感谢,他先是撺掇着管家给小女孩家送去了一面锦旗,后面又撒泼打滚非要留在这个城市和小女孩过一个假期。
这段故事的结尾以陆遇安要滚回学校上课草草收尾了,只留下了一个琵琶项链作为友情的见证。
赵金柔回味完这个以悲剧开头以悲剧结尾的浪漫故事,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是说,赵清淮就是你的白月光?”
但是,如果是这样,也说不通啊。赵金柔清清楚楚记得,在创业初期,陆遇安还是可以和家人正常交流的,那个时候,琵琶项链可是戴在陆杜若的脖子上啊。
没想到陆遇安听了这话直接上前一步,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啊。有一次喝醉酒之后,琵琶项链就再也找不到了,怎么可能会在陆杜若的脖子上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