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疗养院里躺了两年,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虽是病恹恹,但是这脸上没多长一丝细纹。花了一年时间恢复体力,在疗养院里走走停停,赏花赏月的,姜逢都怕是回光返照,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接到通知说病人死亡。
“你眼神不对,你要杀我?!”
姜逢噌一下起身,又被程澈按回座位上。
程澈熄灭了烟,沉声道:“杀你不用等现在,我现在想的是把你送走,那一枪他自己也知道没致命,我是死是活他也清楚,你要不选个地吧,天上地下都行。”
“你不还是要杀我?”姜逢急的飙出了高音,“我警告你程澈,你死了我起码能给你收个尸祝你百年好轮回,但是我要死了,你就等着哭吧,这公馆买卖你做啊?这屋你收拾啊?还有这,这冰箱里的水果你买啊?”
程澈在他唠叨的那一会就已经结束了洗脸刷牙,“这屋里东西确定没人动过?”
“Sure。”
程澈的目光停在一金色的圣诞树摆件上,“说中文。”
“没人敢动。”
“你再出去买两盒车厘子回来。”
姜逢扶着沙发扶手起身,“我走,我这就走。”
*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内。
戴琪端着隔热的二层玻璃水杯走到饮水机前,“头儿能行吗?”
“头儿太行了,绝对行,”林野把嘴里的半个鸡蛋咽下去,“咱头儿审问鬼才,套话一绝,光是吓就能把他吓尿裤子。”
戴琪哽住,长呃了一会,“应该也不会尿裤子。”
整个刑侦支队加班加了四天,什么脏乱吵此时此刻都是正常的。
直到走廊尽头砰的一声响,盖过了所有。
“又翻供又翻供,三天翻了两次!”邰铮推开刑侦支队办公室的大门,把资料往桌上一摔,“怎么着?架着自己姓赵以为他爹是昌武皇帝啊!能一手遮天啊!”
这一喊把戴琪吓得把玻璃杯的盖子都扔了出去,“再这样下去就他自己就成昌武皇帝了。”
说完又吹了吹杯里的茶水,浅尝一口,弯腰把杯盖捡了回来。
邰铮自顾自接了半杯水咕嘟咕嘟咽了下去,“林野,你带着任真再去排查一遍现场,王曦含和我还有小戴去尧棠公馆,我就不信这铁证如山他还能翻供!”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内线,邰铮听完电话内容挂断,带着一众人员直奔监控室。
“怎么回事?”
陈奕闻那键盘打的都要冒火星子了,也没修好这白花花的监控设备,“我就说给我换台新的换台新的,支队省的那点钱都干嘛去了?”
邰铮贴脸就是开大,“别废话快修!还干嘛去了?你这设备去年给你新换的,你要的高清。”
陈奕闻刚想反驳两句,监控设备黑屏了。
“坏了?”
“邰铮我发现你这个人那嘴啊,就没一句好话。”
黑屏持续了两分钟,出现了一男子,男子穿着黑色衬衫,冲着监控室里的所有人员打招呼,“能听到我说话吗各位?”
陈奕闻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胆真肥啊,入侵公安网我看是不想活了。”
“不要误会,我还是想活的,”男人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澈,男,三十岁,你们现在正在侦查的卖/淫案我也有所耳闻,叫你们市局局长来见我,能耐大的话请上厅长我也是可以见一见的。现在是北京时间晚22点14分,我给你们20分钟时间协调,20分钟之后我们是谈合作还是谈你们防火墙设备太次,就凭各位本事了。”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邰铮看见笔记本电脑显示出的弹窗,又看陈奕闻手上没了动作,“你不让他见识见识吗?继续啊。”
陈奕闻反应了一会,“见识不了,我找不到他所在位置。”
“那他妈愣着干什么!打电话给周局啊!”
十分钟后,周局站在监控室听邰铮把这个程什么玩意入侵内网的事说了一遍,周培背对着所有人理了理不太茂密的头发,又转过身,“邰铮,给岳厅打电话。”
“真打?”
“打。”
在对方给出的最后一分钟内,岳政杰也到场了,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周培那张笑比哭还难看的脸,就猜的八九不离十是那兔崽子。
屏幕再次亮起,程澈戴了一副方框的链条眼镜,对于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均已到场还是稍稍感到不可思议的,“我挑明,我可以帮你们这个案子,但我有条件。”
邰铮怒气直接提到嗓子眼,“你还敢提条件?”
岳政杰:“你有什么条件?”
程澈目光在邰铮脸上停留一会,掠过,看向周培和岳政杰,“我想要三一五碎尸案的卷宗。”
七年前的三一五碎尸案件,性质恶劣影响重大。那还是程澈刚进刑侦支队的第一年,在侦查技术手段还不太发达条件之下,确定了嫌疑人,但没来得及对嫌疑人进行传唤,嫌疑人突发死亡,案件细节之处至今都经不起推敲,所以才被标记为红色案件。
而七年后的上周,一场卖/淫案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同一个地点,对方是故意拿这个案子当诱饵,目的很单纯,只是想要卷宗。
“可以给你,”岳政杰抢先发了话,“但我限你三天时间内,破了这起案子。”
程澈扶眼镜,歪头,“没问题,我要你旁边那个年轻人做我的搭档。”
众人看向指着自己的邰铮,“我?”
“就是你。”程澈点头,“我该说的我说完了,明早大家市局见。”
话音落地,监控屏幕恢复正常运行。
周培和岳政杰回办公室开会,身为技侦的陈奕闻脸色不是很好,但比邰铮好太多。
行动部署没变,邰铮带着几人去尧棠公馆,剩余二人勘察现场。
走之前路过局长办公室,只看见百叶窗放下,屋内安静,像是在做贼,邰铮没有多停留,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