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抹了一把柜子,用大拇指捻了几下,“走了应该是有几天了。”
“和床下女/尸的死亡时间能合上,”邰铮说,“器官买/卖,那总得有一个摘除器官的地方,不见得是外面的那些诊疗室,那就是这间屋子。”
程澈否决,“不对,是两个案子,门外那个撑死18,绝大几率是被劝去女孩不去,反手就把女孩勒死了,但没有办法在监控眼皮底下或者压根就没时间处理,只好钉在床板下面。但密室里密封罐底下贴的日期最近的是2000年,今年是2024年,如果收手了那24年时间里积灰绝对不是一层。”
“死者出生日期?”
程澈打了个响指表示赞同。
外面的痕检和技侦准备收队,陈奕闻想把任真薅走结果被好死不死的邰铮一个电话扣下了,陈奕闻计划失败为了不被挨骂只好先行跑路。
“头?”
“咋了邰哥?”
“程老师你别吓我程老师。”
密室的角落里有微弱的灯光,三人寻过去,是一个被踹坏的砖墙,空隙只够一人大小需单列成排进入。
没等三人拍掉身上的灰,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未处理还沾血的手术器材,病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盖着白布,白布上也是血迹斑斑,满墙都是造假的营业执照,营业执照上的血是喷射型的,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旁边的柜子上还有空的密封罐,柜子的正下方放着一大桶福尔马林,和叫不出来都混在一个大盆里的试剂。
可想而知这间屋子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程澈和邰铮并肩站在病床左边,后者自然把手机交给前者,掀开白布,死者头颅已消失无踪,身上没有遮挡的衣物,腹部多处缝合,皮肤白皙,大腿部位淤青过多,但看皮肤状态应该是经常做保养,托盘里有一枚普通戒指,应该是死者的。
保留戒指但是切掉了死者的头颅,是因为走的太匆忙了吗?
程澈:“秦安归队了吗?”
“秦安!”
“我一天天都得被你俩祸害死,”秦安闻声赶来,“我一个月工资扣完社保个税7230还是少了。”
等到秦安到现场看到手扶砖墙正在吐的林野,手拨开听程澈邰铮两人现场授课的戴琪和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曦含,“你们五个现杀的?”
邰铮直接无语住了,“哥们,屋里五个人四个持枪,一个上面还没给配/枪而且够呛能举起/枪的人,这摸着都硬/了最基本也是48小时以上了。”
“碰上你俩准没好事,”秦安也不能指定程澈邰铮给他抬人,真要安排他俩秦安怕是走不出去这屋,又不好叫女生抬,只好点王曦含林野,“你俩别吐了,把人给我抬走,年轻人得练。”
夕阳跌坠,程澈摇下车窗,街上是吆喝的商铺,来往的行人路过美容院都会停下看一眼然后离开,他们感兴趣的是这家店外围居然围上了警戒线,而不是为什么会围上警戒线。
“抽烟吗?”
邰铮从烟盒里抽出两支,将其中一支递给他。
在邰铮点燃打火机的一刹,他偏过头,看到程澈两指夹着烟,微低下头,左手半拢着火苗,光影从耳后牵扯到颈窝,就着他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后手搭在窗外,食指轻弹烟灰。
这是习惯被人敬烟的动作,很老练。
“我们现在去哪?”
“归队。”
邰铮收好打火机,咬着烟,转动方向盘。
他们驶离美容院。
走到二楼法医室的时候程澈停下脚步,“秦安最快出尸检报告用时多久?”
邰铮比他多迈了两个台阶,又倒了回来,与他一起看法医室的门牌,“像这种无头案又是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的,床底下还有一个你忘了?两个加起来怎么也得8-9小时。”
“他有徒弟吗?”
“有一个,关门弟子。”
“案件性质复杂,九个小时之后叫周培开会。”
程澈说完,绕过他,上了楼。
程澈来的第二天周培让人给他收拾了办公室,也是在整个刑侦办公室里面一个独立的空间,还有他特别要求的沙发和落地灯。
他从档案处借调了近几年所有关于“贩卖器官”和“拐卖人口”的卷宗,在21年7月的一起卷宗的笔录中也提及到了这家美容院,美容院的管理人员声称自己的员工存在精神疾病,可员工本人以及血缘亲属均无精神病史,口供后附带的医院给出的病例也是说被惊吓过度导致,不出一年就死在了精神病院,死因是窒息而亡,凶手是巡夜的护士。
卷宗里表述当时带队的是邰铮,法医是秦安,家属同意解剖并希望市局给两位老人一个说法,巡夜护士说自己是正当防卫失手把死者勒死的,尸检给出的结果也符合窒息而亡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