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江澈要放假时,他的处分下来了,江澈饶有兴致地跑过去看。
“近日XX级XX班……与其室友发生冲突,造成严重后果……给予严重警告处分。”
江澈快速看完,当看到“给其室友造成严重伤害”时,嗤笑一声,还是打轻了,他想。
走到校门口,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商务车,江澈叹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他上前,敲车窗。
车窗缓缓滑下,露出一张长相与江澈三分相似的脸,不过,比起江澈的略带阴沉的面孔,这张脸显得更加成熟干练,带着不容忽视的英气,是徐锦秀。
徐锦秀正忙着打电话谈生意,注意到江澈,只是略点了点头,示意江澈上车。
江澈从善如流地开车门,坐到后座,显得安静得体。
徐锦秀打完电话,不解地看着后视镜中她那一直乖巧懂事的孩子为什么会把一个人打进icu,她和后视镜中的江澈对上视线,那双和她一点不像的眼睛只有一如往常地温和和漠然,她不解地皱眉,“为什么?”
江澈:“什么为什么?”
徐锦秀吐出一口气,“我是说为什么要把人家打成那样?”
江澈:“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徐锦秀:“你差点坐牢知道吗?!”
江澈:“可是他造谣我被别人包养,还一直针对我。”
徐锦秀:“可是他差点就死了,我差一点就要到牢里去见你了。”
江澈低下头,敛着眉眼,这是他面对徐锦秀惯常的姿态,他放弃争辩,“我不该那样做,我错了。”
徐锦秀心里充满了心疼,可是天知道她听到消息时有多震惊,刹那间诧异、后怕、愤怒、不解统统装满她的五脏六腑,从她下决心改变现状,过上好日子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过一瞬间那么无助和恐惧,她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的孩子了。
徐锦秀想到这,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是妈妈的错,我应该第一时间安慰你的。”
江澈听出她的无措,但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脆弱的母亲,他们连拥抱都很少有,“我……不会有下次了。”
徐锦秀收拾好情绪,又让自己回到了那种无懈可击的状态,她笑着宽慰她的孩子,“好了,等解决完这件事,妈妈带你去吃点好的。”
她还是用这种方式安慰我,江澈眼眶有些酸涩。
“对了。”
江澈:“?”
徐锦秀开着车,“那个和你一起被造谣的男生你认识吗?”
江澈一惊,悄悄挪了挪位置,保证徐锦秀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他手虚掩着口鼻,闷闷的嗓音回到:“他……他是我朋友。”
“难怪,”徐锦秀了然。
*
进了学校,母子二人走到校长办公室,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喧闹。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一个顶着地中海发型的老师打开了门,“你是?江澈,这是你家长吧,快请进、快请进。”
“黄老师好,”江澈礼貌地打招呼。
黄老师对着徐锦秀伸手,“你好,我是江澈的辅导员。”
徐锦秀职业性地打量面前的“地中海”,“你好,我是江澈的妈妈,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黄老师连连摆手,“您家的孩子可是专业第一呢。”
徐锦秀:“那都是老师您教得好。”
“客气客气。”
江澈不想再听他们寒暄,起身进了这个如同一场戏剧上演的房间,他一眼注意到白竹正坐在皮质沙发上,旁边坐着一个雍容华贵、气质不同寻常的女人,正面色不善的看着对面一对穿着普通的夫妻,顿时心下有了猜测。
“你家孩子造谣我家孩子,这事怎么办?”
那对夫妻对视一眼,面上为难,“这……”
正当不知收场时,坐在茶几中间的那位一副学问人的人开口:“各位家长,先稍安勿躁,等人来齐了我们再好好商讨,先喝杯茶。”
黄老师:“老李,江澈家长到了。”
可算等到你了,李校长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不显,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您就是江澈家长吧,快坐快坐。”
“李校长你好。”
“你好你好。”
这下真是三方齐聚,好戏登场。
江澈悄悄打量着白竹和周围人,一张茶几,四张沙发,四波人马,倒显得旗鼓相当。
张池的夫妻一见江澈和徐锦秀就开动炮火,拉开这场争论的序幕,他们二人全不见刚才对着白竹二人的心虚和哑口无言,“江澈妈妈是吧?”
徐锦秀不慌不忙,“我是。”
张父:“我家孩子拜你家孩子所赐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呢。”
徐锦秀喝了一口茶,“哦,那他从icu里出来了吗?”
张母双眼一瞪,破口大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不是你家孩子把张池打成这样?!”
徐锦秀:“这件事是我孩子做得太过了,这样吧,您孩子的医疗费我全出。”
张父:“本来就他吗该你们出。”
江澈抬头,凶狠地盯着那个正出口成脏的中年男人,“叔叔,我们还是要有点素质的,不然您被打了该怎么办呀,可没人赔您医疗费。”
张父对上江澈狠厉的眼神,后背不禁冒出些许冷汗,他虚张声势地喊叫:“你是在威胁我吗?来呀,往这打,打死我。”
“还有没有王法了!!”
林照舒和白竹同时不耐地抬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