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川到家后觉得自己现在累得倒头就能睡,所以一进家门换掉了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
睡着了就什么不用想了,他这样告诉自己后就闭上了眼,然后也很顺利就进入了睡眠。
冬季的夜晚来得很早,没一会儿,刚才还昏暗的天空就变黑了,老旧小区的昏黄路灯光亮透过粗糙的窗帘射进来,投在熟睡的季云川的脸上。
年久失修的窗户在寒冷的夜风吹动下发出几声“吱呀吱呀”的声响,惊动了床上那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他微微动了动眼皮,缓慢睁开眼来,却在睁眼之际,瞳孔骤然扩张。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寂静,季云川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他警惕地看着房间四周,发现什么也没有的时候,瞬间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他伸出手看着手掌心还留有温度的血液时,整个人再次呼吸凝滞了。
就在刚才,他认为自己陷入了一个噩梦。
在梦里,他浑身是血躺在一个阴暗无光的地方,他感觉自己全身扎满了刀子,他想要逃离那个可怕的梦境,拼命挣扎,那种濒死感让他呼吸困难,他想要醒过来……
然而当他睁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看到手心的布满了可怕的血迹,他再一次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和不安。
那一刻,林之阳的话瞬间在他的脑子里面响了起来。
“你住的小区最近不太安宁吧……”
“要不要考虑搬家?”
“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间,你再来告诉我答案……”
这一切,都存在太多巧合和离奇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不想往迷信的方向去想,尽管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看着手心的血,感受着全身久久没有消退的疼痛,季云川也难用科学来解释这一切了。
自那之后,季云川根本再也睡不着,他起床去卫生间洗掉那些血液之后,看着没有任何伤口的掌心,就那样在厕所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季云川顶着眼底厚重的乌青罕见地到得很早,而和他一样来得很早的还有林之阳。
看到林之阳进了办公室后,季云川不顾其他同事的视线,起身朝着那边走了去。
此前,季云川很少有机会去林之阳的办公室,进公司这几个月,他一次也没有被李阅叫去谈过话,他平时跟林之阳之间也没有过多的来往,除了上次在岁不晚小酒馆偶遇以及体检的时候被叫去陪他吃饭外,他没有和林之阳有过任何私下的接触。
明明只是这样浅显的上下级关系,对方却意外地要让自己做他的助理,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季云川决定问个清楚。
他走到门后,敲了敲门后就推门进去了。
正在脱外套的林之阳听见开门的声音,循声看向门口,突然笑了:“这么早?有事?”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眼里却无半分意外之色,就好像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快来找他一样。
季云川径直走了过去,和林之阳面对面站着,因为对方的身高,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与对方保持对视。
林之阳毫不避讳季云川的目光,反而对此刻他这种样子有些满意:“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现在好像有很多疑惑?”
季云川:“……”
见对方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林之阳突然轻笑道:“昨晚睡得好吗?”
此话一出,季云川当即便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昨晚的事情,的确和林之阳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