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白泽不免数落起张云齐:“就为这个,你就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你可真是个缺心眼儿啊。”
张云齐哪忍得了这平白说教,立刻反驳:“不是,老白,他说轻轻踢了一下,你就真信啊?他分明是一脚把我踹倒在地!虽然他踹的是自己的身体,但疼的是我啊,我现在都还感觉被踹的地方疼着呢!”
“那谁让你睡得那么死,叫都叫不醒?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对自个儿的身体下重手啊!我着急啊——咱俩是出去了,可我们家小仙儿和你们家白泽大人还在这满是鬼玩意儿的地方呢!我担心我们家小仙儿,所以见通道开了就想立马叫醒你,怎么你就不担心你们家白泽大人吗?”秋守清说。
这番话让张云齐一时语塞,半晌才咬牙切齿道:“行啊,老秋,你真会说!”随后又对白泽说,“那这样的话,老白,这伤你别管了,反正现在疼的不是我。”
“别介啊,”秋守清只是动了动手指,掌心就传来了明显的痛感,这让他不禁抬头看向白泽,说,“白泽,您可别听老张的。这万一留疤了多不好,是吧?”
从两人的话里,白泽大致明白了经过,一时只觉得他们像因小事置气的小孩儿。
张云齐也就算了,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可白泽没想到,看似成熟稳重的秋守清也有这一面——幸亏两人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不然家里指不定多热闹。
沉默片刻,白泽还是伸出手,用术法消除了张云齐为报复秋守清划的伤口,不管怎么说他确实不想看见张云齐的身体留下疤痕。
之后,白泽看向两人,问:“现在能说说昨晚遇到的事了吧?刚听你们说找到出去的地方了?”
张云齐也算出了一口气了,说到底,秋守清用的是他的身体,伤要是一直留着,等两人换回来时伤口还没愈合,难受的也是自己。
所以,对白泽最终还是给秋守清治伤的事,张云齐没再说什么,只回答:“对,那座山下面的河就是出口。”他抬手指了指与此刻所处位置相对的山头,又道,“我和老秋昨晚上山后就遇到了那群露出鬼像的村民,被他们一路追到悬崖边。我本来还想跟他们打来着,没想到老秋这个怕事儿的一把把我推下悬崖,落到了下面的河里。那河也怪,水流明明平稳,我掉进去后却怎么也游不出水面,反而被水里一股力量拖下了水。醒过来后,我和老秋就在外面了,还互换了灵魂。想来肯定和那河水有关,就想叫你过来看看,或许能看出什么。咱们现在也不知道那河是什么情况,万一进去不止换魂还会要命,那不完了?”
清楚了来龙去脉,白泽看了看张云齐指的那座山,没再追问,只幻化成兽形,扇动翅膀,问两人:“你们是跟我一起,还是在这等着?”
两人对视一眼,秋守清开口:“一起吧,发现什么还能当场商量。”
张云齐也点头表示赞同。
见两人意见一致,白泽蹲下身子,让他们坐到背上,随后便挥动翅膀,顷刻间就飞到了两人说的那条河流上方。
盘旋片刻,白泽找了处落脚地放下两人。
看着眼前流动的黑色河水,张云齐惊讶道:“嚯,这河可真够黑的,昨晚我还以为是天黑的缘故呢。”他转向白泽,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白泽盯着河面:“你刚刚说你当时掉进河里就游不起来了?”
“嗯。”张云齐点头。
白泽没在说话,而是从翅膀上取下一片羽毛,变回人形后走到河边,松开手让羽毛落下。
那轻轻的羽毛落到水面,只停留片刻就被漩涡卷进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云齐和秋守清看得目瞪口呆,白泽却泰然自若:“如果我没判断错,这河里的水应该是洗魂水。”
“什么玩意儿?”张云齐一脸茫然。
秋守清则有些诧异:“等等,我好像在书里看过,这不是地府用来清洗恶魂的吗?”
白泽颔首:“没错。地府除了忘川河,还有一条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的裕魂河,里面的水就是洗魂水,专门用来清洗恶魂。说是清洗,其实就是直接消除,因为任何东西掉进洗魂水都会被卷进去,连羽毛都无法漂浮在水面。不过魂魄沾了洗魂水会立刻消散,活物和或者其它物件落入水中只会被卷到水底,再被水流带到连接的活水区域。也就是说,洗魂水不会杀死活人,但活人的魂魄会被清洗。你们俩灵魂互换,恐怕是魂魄被清洗后,没能正确回到各自身体导致的。”
“这不对啊,”张云齐突然想到什么,“如果洗魂水来自地府,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地方难道真和地府有关?还有,之前齐思文说拓跋昭他们是稷朝人,但我学了这么多历史,从没听过这个朝代啊。”
“对啊,我也没听过,难不成还有史书都没记载的朝代?”秋守清附和道。
看着两人困惑的样子,白泽莞尔一笑:“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