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畔瞧过去,刚好和狒狒目光相对,那人一脸的凶肉,好像下一秒就要吃人。
林清听到,也和顾畔咬起了耳朵:“听学长学姐说,他确实不好惹,比其他的教官严,人也狠,罚起人来不论男女,从不手软,还特别爱发脾气。”
说着双手合十,祈祷着:“老天保佑,不要让我分到他的方队。”
林清刚说完,就听点名的学生喊道:“23A18475!第二方队!”
顾畔听到自己的学号,暗骂一声倒霉。
林清:“你自求多福,可千万别被他盯上。”
于是,顾畔便在林清同情的注视下走向了狒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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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第一天,顾畔就深深体会到了狒狒有多不好惹。
“你们是一个集体,一人犯错,全员受罚,罪魁祸首惩罚加倍。都听清了吗!”
“听清了!”
“大声点!没吃饭吗?听没听清!”
“听清了!!”
“再大点声!”
“听清了!!!!!!”
先是吼着大嗓门立完了规矩,然后把所有的人的手机收到了一起,说是不出操场不许拿。
练了快一上午,别人都开始练稍息立正了,第二方队还在因为军姿站得不好而全员罚站。
也不知道狒狒是不是因为见到他在看台上打了人,从顾畔入方队那一刻开始,眼睛就像长到他身上了一样,动不动就盯着他看。
顾畔之前喝多酒,摔伤的膝盖还没好利索,站久一点就很不舒服,虽然已经极力忍耐,但还是会不自觉做些小动作,结果无一不被狒狒捉到。
可就好在,每次都有别的兄弟也犯错误。这样一来害群之马不止他一匹,不然他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就这样,其他同学休息的时候,就他和另外两个兄弟“鹤立鸡群”地在绿油油的田野里站军姿。
到了下午,太阳炙烤着操场,空气里都是翻滚的热浪,热得让人有些恍惚。
偏偏第二方队不在操场的大阴影里。
罚站的时间长得像没有尽头,顾畔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衣服黏在身上,汗水沿着下巴一滴滴落下。
他的意识开始有些迟滞,眼前的景物偶尔晃动,像是被热气蒸腾出了幻觉。
旁边站着的另一个新生明显快撑不住了,双腿颤抖,差点站不稳。狒狒的视线扫过去,那人立刻咬紧牙关,绷着腿不敢再动。
顾畔看着前方,没有多余的反应。
随着狒狒的一声哨响,方队解散了。
顾畔终于没再被点名,赶紧拖着热到快要冒火的身子晃悠悠地走到操场边上的树荫底下,一屁股坐下来,摘下帽子没命地扇风。
旁边有人在低声抱怨,声音含混不清,但顾畔没兴趣去听。
他现在连喘气都觉得憋闷,喉咙干涩得能尝到血腥味。只能靠在墙边闭上眼,调整呼吸。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上方有人叫他。
“顾学弟。”
睁眼一看,见张雨晴正拿着两瓶水朝他笑。
她把水塞到顾畔手里,指着不远处正在练正步的方队:“林清正在训练,我是抽空出来的,马上就要回去了,可以等他休息了帮我给他吗。”
顾畔瞥她一眼,接过水,转手就使劲扔了出去:“对不起,学姐,手滑了。”
张雨晴看了看被扔的老远得矿泉水瓶,也不生气,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昨天我就想问了,你好像挺讨厌我的?”
好像?
顾畔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岂止是好像发,简直烦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