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一出,大家的睡意都消了。
因妙妙还在家里睡着,沈春宜便劝周玉娘赶紧回去。
周玉娘犹豫了一下,叮嘱说有什么事情就喊她,等沈春宜应下了,她才回家去。
柳枝儿气愤填膺,誓要帮她们把贼人揪出来。
她分析道:“这么黑,他都能这么快就把门打开,肯定十分熟悉你们食铺的布置,很有可能是熟人。”
就算是食铺熟人的,沈春宜和沈春蕙也没有思绪,毕竟她才来燕京没多久而已。
实则柳枝儿也犯难,忍不住懊恼地道:“要是我早一点出来就好了,看到他的背影,说不定就能看出来那王八蛋是谁了。”
须臾,她的斗志又昂扬了起来:“走走走,我们去院子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话音刚落,春生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沈春蕙低头看去,顿时笑开了:“你们看,有线索了。”
众人都低头去瞧,只见春生将一只脏兮兮的布鞋吐在地上,嫌弃地喷了两口气,才仰起头朝她们“呜呜呜”地叫。
柳枝儿眉开眼笑地夸道:“春生好样的,真是一只好狗崽子,明日我给你肉吃。”
她看向布鞋,顿时皱起了眉头,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满脸嫌弃:“咦~这鞋子怎么这么脏,黑乎乎油腻腻的,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呕~”她干呕出声。
这布鞋粗看是黑色的,细瞧却发现是蓝色的,那黑色是一层层泥垢,脚后跟处布已经被踩得破烂不堪了,脚尖处要好上一些,只有零星几个破洞。
光看着,一股臭脚的酸臭味都仿佛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恶心作呕。
“辛苦春生了。”沈春宜撇开眼。
沈春蕙瞧着鞋子觉得有几分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柳枝儿见她若有所思,问道:“蕙姐儿,你见过这双鞋子?”
“有点眼熟。”沈春蕙不太确定地道。
柳枝儿不由得急道:“说不定他来踩点被你看见了,你再仔细想想,想想在哪里见过它?”
沈春蕙凝眉苦思,越是想,越是想不到,想得头都痛了。
“蕙姐儿,不要想了。”沈春宜关心地看着她,“越想越想不出来,你不要去想它,有时候反而就记起来了。”
柳枝儿也忙道:“不想了,不想了,我看不如明日把鞋子放到外边,让附近的人都来认一认,说不定就把人给找出来了。”她瞥了一眼鞋子,“这么脏的鞋子,可是少有的。”
沈春宜闻言笑道:“枝儿姐这个主意好。”
这个时代的查案效率极低,很多命/案都不了了之,更何况这种没有任何损失的偷窃案。
因此沈春宜对官府并不抱希望,去报官也只是想走个流程,好震慑搞鬼的人。柳枝儿提的这个主意就很不错,她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内,背后的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后院蓝色的火焰还在燃烧,幽蓝幽蓝的,在黑暗中分外的诡异。
柳枝儿一看到就吓了个哆嗦,直往陈三郎身后躲,陈三郎挺身而出,挡在了她的面前。
沈春宜把廊下的油灯一盏一盏点亮,轻声道:“枝儿姐别怕,这不是鬼火,是刚才那贼人弄过来吓唬我们的。”
有了光,又听到这话,柳枝儿心中恐惧顿消,见火焰幽蓝幽蓝的,还怪好看的,见猎心喜,向前走了两步,想要去看个清楚,却被沈春宜一把拉住了。
她疑惑地回头。
沈春宜解释道:“这火有毒,枝儿姐别靠太近了。”
“有毒?”柳枝儿吓了一跳,迅速地拉着沈春宜往后退了两步,嘀咕道,“这么好看的火竟然有毒?”
沈春宜轻声道:“烧的时候有毒,别靠太近,等它烧完就好了。”
她绕过火焰,向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一片破碎的瓦片,抬头看向屋檐。
沈春蕙走到她身旁,也抬头看向屋檐,见上面少了几片瓦片,露出了底下的木檩条,道:“我醒的时候听到有重物掉下来的声音,他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吧。”
“他应该是从王宅上的屋顶。”沈春宜拧眉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溜进王宅的,明日我们去找王叔说一说。”
王宅很大,占了大半条街,除了他家,她想不出来那人从哪里爬上屋顶的。
想起圆滚滚的将军,柳枝儿叹气:“人都偷摸进家了,将军都不知道,还是我们春生警觉。”
春生得意洋洋地摇着尾巴,“汪汪”地应和了两声。
沈春宜看了它一眼:“是啊,多亏了春生。”
今夜夜色这么黑,要是那贼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屋顶,还真的很难发现,说不定就让他逃过了。
用鬼火这一招,要是个胆小的,说不定会被吓得半死,连门都不敢出。
可惜他遇上了她们,算是撞上铁板了。
想着明日要报官,沈春宜和沈春蕙就没有打扫现场,把柳枝儿和陈三郎劝回家后就继续上床睡觉去了。
两刻钟前,老孙听到狗吠声,就知道糟了,连忙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