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宜抱歉地道:“那日我和你蕙姐姐要上门给人做寿宴,恐怕不能赴约。”
宋昭忙转眸看向宋临,见他眼睫下垂,显然是心中失落,只得追问道:“宜姐姐是做午食还是晚食?”
“午食。”沈春宜回道。
宋昭欣喜不已:“那太好了,我们是傍晚时分开宴,回去了我给你们送帖子,你们一定要来哦。”她眼巴巴地看着沈春蕙。
沈春蕙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好吧,时间赶得上的话我们一定去。”
宋昭笑嘻嘻地道:“那我们一言为定。”说完悄悄地朝宋临挤了挤眼,满眼得意。
宋临挑了挑眉,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转头直直地看向张中南道:“四月十六那日是我生辰,过两日我给你们送请帖,希望你们都能来。”
金茂当即笑道:“宋兄相邀,我们一定去。”
许华和严松也连忙表示会去。
张中南目光毫不闪躲,弯唇笑道:“我和蕙姐儿同住兴乐坊,到时候一起过去便是了。”
蕙姐儿?他竟然喊得如此亲密!宋临心中嫉妒得发狂,再也顾不上所谓的所谓的若即若离了,咬牙道:“男女授受不亲,中南兄还是不要和蕙姐姐同乘一辆马车为好。”
张中南沉吟着点头:“自是不会。”
“还有……”宋临紧追不舍,“……为着蕙姐姐的清誉着想,你还是称她一声沈大娘子为好。”
张中南沉声道:“这是我和蕙姐儿之间的事情,就不劳宋兄费心了。”
宋临没理他,转头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沈春蕙声音低低地道:“蕙姐姐,我也是为了你的清誉着想,你说是不是我太多管闲事了,你只要说一句是,我就不管了。”
他眼尾低垂,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瞧着脆弱极了,让沈春蕙觉得仿佛她不认同他的话,就是罪大恶极一般。
她连忙摆了摆手:“没有……”
“那我说的没错,中南兄就应该喊你沈大娘子。”宋临打断了她的话。
他神情固执又脆弱,仿佛她不应,他就要红了眼眶一般,沈春蕙无奈地转头对张中南道:“张郎君,你还是叫我沈大娘子吧。”
张中南脸色顿时就白了几分,讷讷地应了。
宋临眼带挑衅地看向他。
张中南垂下了头。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金茂左看看又看看,笑哈哈地打圆场:“大家别光站着了,不如我们来玩投壶?”
许华立即附和道:“投壶好玩,不如设点彩头?”说着,他从荷包里掏出两粒拇指大的花生银裸子,往桌上一放,“我身上就只带了几粒这个玩意,就它吧。”
金茂抚掌一笑:“这个好,我来一个元宝。”说着,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小金元宝。
其他人见状纷纷拿出各自的彩头。不一会儿,桌上就多了一小堆银裸子银块,其中两只小金元宝金灿灿的,分外引人注目。
其中,宋临是海棠花银裸子,宋昭是胖乎乎的小鲤鱼,刘娴则是几粒银瓜子;金双是一个小金元宝;张中南、严松、沈春宜、沈春蕙四人都是银块。
下人拿来投壶和箭矢。
金茂接过箭矢,转头看向所有人,问道:“谁想先来?”
宋临挨着沈春蕙,闻言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道:“蕙姐姐想不想赢?”
挨得近了,沈春蕙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落在她的耳朵后侧,又热又痒,酥酥麻麻的,她下意识地偏过头,不想鼻子却撞上他硬邦邦的肩头。
尖锐的疼痛从鼻尖传开,沈春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双手合拢,护住鼻子。
宋临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脸色痛苦地捂着鼻子,急声道:“鼻子是不是很痛,让我看看。”他满脸着急地伸手去抓沈春蕙的手,想要拉开手看她鼻子撞得怎么样了。
“不用,我没事。”沈春蕙连忙伸手去挡宋临的手,却被他抓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愣住了。
他的手,手指并不细腻,抓得紧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手指上粗糙的薄茧,掌心意外的温热,微微湿润,像潮湿的清晨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烫的惊人。
不知是怎么了,沈春蕙心跳忽然变得有些急促有些乱,一声又一声,有力得仿佛要穿胸腔而出。
她慌乱地抽回手,低下头:“我没事,已经不痛了。”
其实,鼻尖还有一点痛,只是这点痛慢慢地消失在了莫名的慌乱思绪中了。
宋临垂眸看着她白皙的侧脸,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缓缓地收回到了身侧,只是他的心跳却久久不能平复,指腹掌心仿佛还存留着方才抓着她手腕时的触感,冰凉的,细腻的,柔软的,软得像豆腐,甚至比豆腐还软。
她的手好软好软!好想再多抓一会!他心中荡漾,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