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早已将白色的绷带染的鲜红,甚至渗了出来。
“好像听到了,就在不远处,”琼哈出一口雾气:“要过去看看吗?说不定就是左淮上校的那只佣兵队!”
两人立刻停下,仔细竖起耳朵分辨声音的来处。
但是很可惜,这次他们再也没能听到任何的声音。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以为听到了佣兵队的枪声,然后在这片雨林力横冲乱撞,可是简肆的情况越来越危急,如果他们还不能找到人的话,可能还等不到异种把他们吃掉,他们已经在这里冻死了。
阿金咬咬牙,还是决定先摆脱那个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异种:“……你先休息下吧,我来背简肆助手。”
“好吧。”
正当阿金打算从琼身上接过简肆时,他们身侧的树丛忽然动了两下,把两人吓得脸色惨白。
怎么办?
它追过来了?!
怎么办?!
两个少年几乎是在一瞬间看向了因为失血和寒冷而体力不支的简肆。他的身上是污泥和血痕,面色白的像一张纸,呼吸也很微弱,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
阿金似乎决心与这个纠缠他们的异种破釜沉舟地搏斗一把,抓着枪管死死盯着有动静的那个地方,在有什么东西要出来的时候,用枪托狠狠砸了过去。
“你们……”来人单臂挡下了砸来的枪托,用手电筒照亮了这篇黑暗的角落,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琼背上的简肆。
“左淮……上校?!”
两个少年看清来人欣喜若狂,被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喜悦把他们冲得头昏脑胀,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手电筒啪的掉在了泥土里,左淮三步作两步上前接过了简肆,将他抱在了怀里。左淮看着简肆的脸,沉沉吸了口气,尽量冷静地问两人:“怎么回事?”
阿金急得要哭了出来,语无伦次道:“我们迷路了、简肆助手说要来找你,我们就摸到了雨林来,可是我们遇到了异种,蜘蛛、好多好多,他为了救我们,就、就、”
阿金越讲,左淮的脸就越冷。他立即拔脚往雨林外走,手上又想紧紧搂着简肆,又生怕太过用力,连脚步都乱了。
感受到胸口的人头动了一下,左淮便连忙低头去看,只见简肆似乎重重地呼吸了两下,才勉强睁开了眼。
简肆觉得自己好像休息了很久,寒冷让他的感官有点迟缓,眼前的衬衫被他的脸蹭上了两道污痕,简肆扬起头,看到了那张令人心安的侧脸。
简肆有些惭愧,这好像是左淮上校第二次抱着他跑:“对不起,弄脏了您的衣服。”
然而左淮却一声不吭,搂着他的力度又多了几分,使他冰冷的脸颊贴上自己的胸口。
咚、咚、咚
那里的心脏跳的及其迅速,叫简肆的心脏也开始努力跳动起来,连早已因寒冷而麻木的小腿伤口也开始产生撕裂的疼痛。
简肆的额头抵着左淮的胸口,想了半天为什么自己会心跳的如此之快。
忽然间,有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脸颊上,顺着他的皮肤滑进了嘴角。
苦涩的咸。
简肆又仰起头,可是黑暗中他看不清左淮的脸。
“你哭了吗?”
左淮还是一声不吭。
“你怎么不理我。”
简肆的手隔着衣料摸到了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只阻断剂——还好还没弄丢。
他虽然真的带着两个少年找到了佣兵队所在的雨林,却在这迷路了,还惊扰了雨林树上栖息的蜘蛛异种。他们三个几乎没什么武器,简肆差点以为他要死在这了。
那个时候,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左淮,遗憾没能将注射器还给他。
“……你要我,有什么反应?”
左淮的声音有些发涩,和落在他嘴角边的那滴泪水一样苦涩。
简肆:“……”
“光是、想到你可能在别的地方,就在距我几步之遥的地方永远离开,”左淮低声说,“我的后背就还在冒冷汗,手也在发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喊着后怕。”
在一片黑暗中,左淮狼狈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他刚刚的冷静早被恐慌掩盖,失去过一次的打击真的很痛,刻骨铭心。
左淮哑着声音道:“我不想再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