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安脸色涨得铁青,指节捏得吱吱作响,却只得朝人吐出一个“滚”字。
侞卿巴不得现在就滚得远远地,抑着唇角走了一路过后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也有老狐狸吃瘪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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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的沈万安脸色仍铁青着一张脸,随遇一进屋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瞬时就傻了眼。
别的暂且不论,就自家大人的情绪来说那也可以称得上是稳如磐石了,除了他故意外露的马脚外,哪还给过向别人发怒的机会啊,人能脑袋还能在原处已是万幸了,可现在人都走了半晌了,他这气怎还没消啊,莫不是那小孩真就是大人的克星,专门来降服他的?
沈万安见随遇进了屋,面色终是稍缓了些,只下一刻随遇的开口让他才平复的怒火再次燃起。
“要不属下这就去把那群人赶出去?”
“哎呦。”
随遇脑袋挨了一计,便也自觉退了出屋,只攥紧手中的桂花糕怒气冲冲朝后院走去。
侞卿的房间就随着那群怜人被安排在后院,除了一早一晚会固定出来练练刀法外,其余时间都窝在屋内闭目养神。几个姑娘摸清了她的作息后,凑在院内小声嘀咕着。
“你们是没听着这几日外面的热议,这下大人的癖好算是彻底扬名远扬喽,也不知日后还有哪家千金敢嫁入相府啊。”桃春边说边擦拭着琴弦。
“我昨个去前院时倒是碰上过大人一回,那脸青得比我身上这衣裳还青嘞,吓得我的腿都软了,着急忙慌就跑了回来。”
桃姜一副心有余悸,反倒是坐在树下的桃心轻嗤了一声。
“那可无需你们在这费心了,是谁也不可能是你们这群贱蹄子,亏你还学着舞剑,怪不得大人说你舞得绵软无力。”
“我又不是习武之人,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姊妹们好歹也有个一技之长,反倒是自觉长了一张倾国倾城貌,大人还不是一眼都未瞧你,那日那句话是如何说得来着,外秀中干,徒有其表哈哈哈哈哈……”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来啊,我能怕你这小蹄子不成!”
眼见几个人就要扭打到一处时,却被身后的清冷声音一阵呵斥。
“我看你们是好日子过得太舒坦都想回去继续卖笑不成!”
姑娘们一见侞卿正色立在身后,顿时就松了手,慌忙理衣襟的理衣襟,整钗环的钗环,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
能从那腌臜之地走出来的不是做了一人的玩物就是死了,哪能像她们还有心思在这说话解闷。
况那日若不是侞卿留在书房内又说了些什么,她们哪还能真留在相府啊,虽说那沈相爷酷似罗刹,令人望而胆寒,但他的模样、权势又怎不令人春心而动,只是远远多瞧上几眼那便也是极好的……
“侞卿姐姐,我们再也不敢了,烦请姐姐就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侞卿双臂环抱,眼底不见一丝暖意:“我重金赎你们回来可不是让你们继续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若是你们现在还抱有这个念头,趁早收拾东西离开。”
姑娘们面面相觑,却跟着相继点头附和:“再也不敢多生妄念。”
“怎么不许她们妄生他念,是为了自己日后谋算吗?”
侞卿回过头,见随遇果然就站在身后,也不知是不是压根就不屑于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她一声也没出。
姑娘们眼瞧着形势不对便自觉退了下去,等到偌大的院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侞卿才淡淡道:“说吧,这次的任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