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完纯情男主,扳回一局的姜姒心情大好。
她想,她应是不后悔的。
第一个发现小姑娘走神,并全程目睹了两人互动的管事弟子:......
现在的小年轻,玩的都这么花了么?
因着姜姒亲传身份,不能轻易得罪,管事弟子只能一边心酸一边窝囊。
不着痕迹地绕回重点,确保这少女回神时不错漏任何重要信息——
“......那青禾镇,原本就只有几户人家称得上是富庶,除了我先前说的李家,还有就是张家和王家。偏那王家独子是个不争气的,吃喝嫖赌样样不落。”
“王家虽然现在还算家产丰厚,但也禁不住自家独子天天败啊,故而等到那三家儿女都到了适婚年龄时,张家长子和李家长女便成了婚。”
“说来那李家长女还是个旺夫的,自她嫁入张家后,不仅给夫君生了个大胖小子,就是那张家近几年也是蒸蒸日上,甚至隐隐有超过另外两家的势头。”
“奈何那李家长女红颜薄命,嫁入张家不过五年,便撒手人寰了......”
“说来也怪,那张大郎许是命格过凶,自那之后,连着克死了好几任续弦,渐渐的,也就没人敢嫁他了,反而把目光投到了张家二郎身上。”
“等等——”
敏锐察觉到怪异之处的姜姒皱着眉,沉声发问::“你是说,自那李家长女后,张大郎娶一个,便克死一个?”
“正是”,管事弟子点头答道,“我们当初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接这任务的弟子也都去张家细细探查过,但都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最后我们只能判断,大概是那张家大郎命格太硬,寻常女子的命格降不住他。”
“这不,这任务牌上写的就是张家次子和李家三女的婚事,和他没关系了。”
“张家大郎娶亲顺利,为何偏到了二郎处就结不了亲?”
“季师兄,你出身世家大族,对这事儿,可有何看法?”
不是姜姒故意戳人伤处。
实在是他们几人里,只有季长青一个,算是经历过世族内部争斗的。
江年出生的时候江家就已经败落了,郁清更不用说,出生起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至于她嘛......
少女叹气,纯牛马罢了。
听姜姒这么问,季长青也没生气,依旧是那副淡笑着的模样。
他垂眸深思片刻,斟酌着给出了回答:
“这得看张家两兄弟的关系如何,但之前这位师兄提到过,张家大郎二郎乃一母所出,二者之间,并不存在某种立场或者任何利益的冲突。”
“最重要的是,张家能在短短几年之内突飞猛进,蒸蒸日上,说明家族内部团结,不存在过多的勾心斗角。”
这番分析有理有据,成功说服了姜姒。
考虑的可能性被排除,她只能示意管事弟子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张二郎和李三娘前期的大婚筹备挺顺利的,唯一出问题的,就在那婚服之上。”
“张家从大郎这代结亲开始,就有个传统,新婚夫妇穿的喜衣不是由专门的绣娘缝制,而是由张家自己提供。”
“怪就怪在这,不管是李三娘还是张二郎,穿了那喜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准的喊疼。两家都找大夫来治过,最后都无甚效果。”
“我们也去瞧过,从那衣服的内衬看到布料,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也给张二郎和李三娘把过脉,他们的身体也并无不妥。”
“既然只是衣服的问题,那为何不干脆换件喜服呢?”,一直沉默着的江年突然开口,“说不定是那衣服上被人设了高阶阵法,修为不够的人看不出来?”
“要换早换了。”
管事弟子长叹口气:
“是那张家上至家主长老,下至族内小辈,都不同意换喜服的事。问他们为何,也只是强调那喜服是每任主母精心缝制的,承载着特别的祝福,对他们来说有特殊意义。”
“这张家人明显不对劲的样子,那李家家主,还同意把女儿嫁过去么?”
“嫁,怎么不嫁。”
“我之前都说过了,在青禾镇,年轻适婚的男女不过任人摆布的物件而已,由不得他们自己,都是父母长辈做主。”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都有些沉默。
管事弟子最后补充了几句,眼看天色渐晚,把手中木牌擦拭干净后递给了姜姒。
“我们知道的大概就这些了,具体情况还得去到青禾镇后才能更了解。”
“明天出发时记得再来此处领下山令牌。”
他说着,忽得弯腰拱手朝几人行了一礼:
“这任务虽不过丙级,但牵涉多人性命,若师弟师妹此行能查明真相,也算是解了我们管事处所有人的一个心结。”
“李炎在此,先行谢过了。”
前一刻还有些嬉皮笑脸的人此刻神情肃穆,姜姒一顿,随即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柳眉轻扬:
“放心吧李师兄,包完成任务的!”
身后几人没说话,却也附和着点头。
窗外落日熔金,映照在他们身上,显出别样的少年风华。
李炎抬眸,透过逆光的身影,仿佛回到几十年前他第一次下山的场景——
也是这般热血轻狂的青涩,这般不知天高、不知地厚的意气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