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看着眼前气定神闲、还有心情弯腰打量自己的青年,一时有些失语。
被鬼追了这么久,连滴汗都没有流,这位先生比想象中还强。
“您刚刚做了什么?”少年终于喘匀了气,从地上站起来,“那个鬼一直把自己护得密不透风,结果还是把手放下来了。”
“唔,激发他的睡眠欲望而已,”青年向走到自己跟前来的少年解释,“一般来说,鬼不需要睡觉,但也不是说他们完全没有这种欲望了。”
炭治郎听得半懂不懂。
除了拿刀砍,还有其他招数啊…一直生活在乡下的少年带着些许敬佩这样想到。
“我是苏元曜。”青年露出一个笑容,在昏暗的森林里有些晦暗不清,炭治郎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在自己耳边打转,“咱们边走边说吧。”
不知为何,炭治郎感觉自己大松了一口气,他把刀收好,放回腰间,加快几步跟上了青年的步伐。
“元曜先生,我是灶门炭治郎!那个,先前没有看到您——”
“啊啊,我是中途加入的。”苏元曜口气轻松,步履轻盈地跳过横断道路的树干,仿佛林中漫步。
“原来如此!”炭治郎跟着他翻过树干。
青年又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起来,这个选拔要怎样才算通过?让那只鬼被淘汰还不可以吗?”
“在这里待过七天就可以了。”水纹和服的少年做出回答。
“唔?比我想象中轻松啊,”年轻人袖起手,“不过还是得称赞一声,现在好多地方都摒弃了传统手段,结果到头来看还是这种传统手段最有效嘛!养蛊就得这么养,我就是个成功例子……”
炭治郎又有些发晕。
“算了,第一次见面,说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没礼貌。”苏元曜又笑起来。
两人正走到林间树林稀疏处,月光洒下来,照得双方面貌一清二楚。
自称苏元曜的青年比前来参加选拔的少年少女都要大一些,看上去年纪在二十出头,身量也较高,穿的并不是大正时期流行的衣袴,腰间系带,脚下踏履,袖袍更为宽松,头发并未修短,而是在脑后插了支木条,将头发梳起来,只在鬓边垂下几缕发丝。
总之实在不像这个地方的人。
是外国人吧?炭治郎有些不确定地想到,名字也不像日本会起的。
“说起来,炭治郎,你认识继国缘一吗?”苏元曜同时也在打量他落地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你的耳饰跟他的一模一样,还是说日本流行这一款图案?”
炭治郎愣了愣:“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
“哦哦,也对!”苏元曜恍然大悟,自己的确是犯糊涂了,缘一是战国时期的人,现在已经过去四百多年了,除了鬼不可能还有人认识他。
他腰边的剑大概是被栓得很不舒服,半扭不扭地嗡鸣了一声,苏元曜一把扣住剑柄,眼前的少年果不其然被吓了一大跳。
“没事没事,”他安慰对方,“它很想大展身手,但这里没有它表现的机会呢。”
“真厉害!外面的刀都到这个地步了嘛!”炭治郎眼睛闪闪发光。
剑又得意地嗡鸣了一声,青年不得不继续按住它。
“说起来,你知道鬼舞辻无惨在哪儿吗。”苏元曜又提到先前跟手鬼谈论过的话题。
眼前的少年神色一凛:“我也正在找他!”
“啊,是吗,不过现在还在选拔当中吧?打扰到这一场也不好,等结束后我们再出去找他吧。”
“好的!”炭治郎神色更加振奋了一些,然后他立即又露出有些哀伤的表情,“元曜先生,您的家人也死掉了吗?”
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虽说如此,苏元曜还是做出回答:“很久以前就死光了。”
还是他自个儿下的手。
炭治郎的表情更悲伤了一些。
这孩子古古怪怪的,苏元曜思考,接着随口提出邀请:“我打算找个山洞待满七天,炭治郎你要一起来吗?”
少年有些赧然:“啊,我还想再多杀几只。”
“是吗,真勤奋,”苏元曜停下脚步,“那我们之后再见了。”
炭治郎凝视着那个走进密林深处的背影。
少年隐约感觉有些古怪,但说不出古怪之处在哪里,最后只能甩甩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