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颤抖着嗓音坐起身来,穿好了衣服。她不能说她以为他活不成了,所以用他取暖啊,领教过他的很辣,这不是找死吗?
“姑娘,你为救我不顾名节被毁 我自然不会做缩头乌龟,劳烦告知姓名和家址,等我回去,肯定派人上门提亲。”
秦争说的恳切不已,可沈幸却不屑的弯起了嘴角。
“不用,你又看不见我的样子,这里也只你我二人,这件事就此作罢。”
说完此话,沈幸便推门出去交代道:“我刚刚上山的时候看见有捕兽夹,下雪了说不定能夹到兔子,你等我回来。”
“唉,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秦争自知语气有些焦灼,心里不禁感到些许惊讶。
他带兵守卫大庆疆土和异族打了上百场战斗,箭到眼前也不眨一下眼,可是此刻在个姑娘面前竟如此焦躁不安。
“十一娘,我叫十一娘。”
沈幸眉头思索,说出了一个名字来。
雪下的时间短但是急,地下也铺了一层不浅的雪。沈幸小心翼翼的扶着树干往下走,忽然看见远处一片火光,她捂着嘴蹲在隐蔽处,没一会便听到喧哗,似乎在喊什么人。有人影靠近,其中一人说道:“这次地牛翻身,阳山基本塌陷,我们就这几个人找寻,恐怕等找到将军也·····”
“不会的,将军福大命大就算重了那么毒的毒药都没事,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又一个稍微稚嫩的焦灼声响起,随后又有人开口道:“都怪刘神医说阳山下面的温泉能治疗眼疾,不然将军也不会去。”
沈幸知道他们口中的将军人可能是那个男人。
既然是守卫大庆国土的将军,国家还需要他!他就不能死去。
等这些人稍微远离一些,沈幸原路返回草屋里,看着赤身裸体的男人,她顿时没了刚刚那会豁出去的劲,脸竟然开始发起了烫。
一道闪电划过,几秒后,一道雷,劈开了前面的树。一根带着火星的树枝掉落下来,沈幸眼珠一转,想到了办法。
她挑起着火的树枝,在屋子旁边点燃了一堆篝火,在火光的指引下,那些人应该会很快寻来。
等一切安排妥当,沈幸便安心下了山,可是在她走后,忽然起了一阵风将火星子吹到了屋脚下。
老房子着火,一点就着,里面昏睡的人被呛醒,睁眼后原本无神空洞的眼神却赫然间聚起了神来。
救援的人随着火光的指引也到了屋子前,他们看见屋内有人影晃动,正要上前营救,忽然一个赤身裸体,迎着火光冲了出来。
“是将军,将军还活着。”
带头的年轻人看见秦争后喜极而泣,连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盖在他身上。
“怪不得她不在乎名节,原来是想放火烧死我灭口!”
“胡圆,派人去山下寻找一个叫十一娘的农家女,找到后务必带来见我。”
秦争心里一时气急,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后,便喷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一场雨将沈幸的踪迹冲刷的干干净净,胡圆带着人在山下村庄里找寻了一天,都没有发现人的踪迹,索性带队回到军营里。
“将军我有事禀告!”
胡圆站在帐篷外正向秦争禀告,忽然一道血光溅出来。
他连忙掀开帘子,却亲眼目睹跟着他们在战场上东奔西顾了几年的厨子老何,正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下抽搐,而秦争手里拿着的利剑正在滴血。
“将军,他······”
“他自己撞上来的,也承认毒是他下的。”
胡圆面色一凛,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立马蹲下身子追问道:“老何,你为什么要给将军下毒?”
“他的儿子在京中被冤入狱,有人用此事威胁让他给我下毒。如今事情败露,他只能以死谢罪了。”秦争转过身去,额上的青筋爆裂开。
“怪不得刘神医说您此番中毒奇怪,下药的人要是一心要您的命,为何毒药的剂量这样小,只损害了视力!”
胡圆摇摇头恍然大悟,神情却悲痛不已紧盯着还在苟延残喘的人。
“救救我儿子,求将军……”
老何伸出手,还期盼着秦争能答应他一句话,可秦争却未回答一句,他最终带着遗憾而去。
胡圆既明白了其中原因,见秦争沉默不语,便也没有多说,直接让人进来将老何的尸身抬了出去。等营内安静下来,秦争这才转身盯着残留地毯上的血迹,眼里沁出骇人的寒意。
“胡圆!”
他唤来了人,随后下了命令道:“入侵的上尧小国已经无力反抗,留下几千精兵驻守,其余跟我班师回朝,我那皇嫂马上过生辰了,做小叔的定要回去送份大礼。”
“好,属下即可就去办。”
胡圆听到此话,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因为他知道,只要面前的人回到竟都,朝野上下皆人心惶惶,更别提那个高坐皇位的人了。
如今大庆的皇上乃先帝的庶子,秦争才是嫡子,太子位名正言顺的人选。
奈何先皇后是民间的普通女子,背后毫无势力,先皇驾崩后,前朝后宫皆被李贵妃一族把持,先皇后为了保全太子的性命,便让他主动签下禅位诏书,让大皇子登基为皇。
可是李贵妃一族还是不满足,竟逼死了先皇后。幸好远在云南的裕亲老王爷带着亲兵赶回京都,保下太子一命,并将已经被逼的神智不清的人带回云南。
秦争神思沉静想起了老王爷临死前的嘱咐,他让他不要再回那个虎狼之地,可是那些个人还是追着他撕咬不放,既然自己在这边陲着之地都让他们寝食难安,那就回去在他们面前转悠,他倒要看看狗急跳墙是个什么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