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没搭理他,任由他继续说,将人放倒在床上,单膝跪在床边替他拉开棉服拉链,帮他脱衣服。
手被温热的手握住,他愣了愣,没继续,也没挣开他的手,“你终于醒了。”
林成许醒了,但没完全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皙皙的帅脸。
缓了两秒,他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膝盖抵在他腰间。
白发的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有些懵,他左右看了看自己被禁锢的手腕,蹙眉,“做什么?”
声音清脆悦耳,又带着丝委屈。
林成许摩挲着他手腕处细腻冰冷的皮肤,又缓缓凑近这张找不出瑕疵的脸,盯着漂亮的右眼,一字一句道:“可以闭眼吗?”
见身下的人乖乖闭上眼,林成许又摇了摇头,轻轻搓着被自己捂热的手腕。
“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眼前很黑,少年低沉清冷的声音掺着苦味,祁承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第一次见面。
哦,他从三楼跳下去那次。
摔在草丛里,半睁开左眼,先是蓝天,再是白云,接着是香味——唤醒他嗅觉的香味,然后是熟悉的黑色眼睛。
现如今,这双混浊的黑眸更让他感觉熟悉。
两人就这么对视,直到呼吸撞在一起。
林成许仔细描摹着他的脸,终于泛了红的脸颊,鼻梁,他垂眸,盯着苍白脸上显眼的红唇,喉结上下滚动。
祁承看着他的眼睛,但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不算浓密的睫毛,全遮住了。
他突然凑近,迫使那双迟钝但略显震惊的黑眸看向自己。
鼻尖碰在一起。
林成许反应过来什么像触电般快速起身,捂着胸口,感受着“砰砰”的心跳,快速喘着气。
他都做了什么?
这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不对。
他又蹙了蹙眉,看向身旁也坐起来、疑惑地瞧着自己的人,颇为不爽地磨了磨牙。
明明是这人先耍流氓的。
都靠这么近了…他怎么不像上次一样…
他深吸口气,站起身晃晃悠悠走向卫生间,打开灯,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的脸。
难道是他变丑了?
镜中倒映着黑发少年清隽的样子,脸颊红扑扑的,黑眸也有些朦胧,深蓝色卫衣衣领有些倾斜,露出半边凸出的锁骨。
闭眼,再睁眼。
他旁边多了个人,对方也凑了过来,在镜子里和他对视,又在镜子前和他对视。
祁承眨眨眼,学着他的样子揉着自己的脸,“你在做什么啊。”
林成许垂下头,闭了闭眼。
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你不紧张吗?”半晌,他抬头哑着嗓子问道。
祁承不解地摇摇头,还以为他在说自己遇见他家人紧不紧张,“不啊。”
林成许更不爽了。
他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刚要说什么,房间门被敲响,两人一齐回头,林容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许?妈妈刚才在洗衣服,你回来啦?还难受吗?”
“哦,我都忘记问了,你难受吗?”祁承又转过头问道。
林成许摇摇头,绕过他过去开门。
林容允在看见祁承时惊了一下,旋即露出和善的微笑,“你是……”
“你都没和你妈妈介绍过我吗?”祁承有点不高兴了。
司舟说他每天都把林成许挂在嘴边,就差把人领回家了。
林成许不想告诉他其实是他和妈妈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根本没时间聊这些。
他耐着头疼给妈妈介绍起限时返场的白色转学生,后者笑得一脸骄傲。
一个词窜进脑海——
见家长。
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后,林成许咬着牙别过头,早已愈合的手指揉上太阳穴,以此转移注意力。
林容允笑着走到祁承面前,抬头打量着这个白皙皙的小帅哥,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祁承…名字真好听,谢谢你送小许回家啊,吃过饭了吗?要不阿姨给你们做饭吃?”
祁承笑着摇摇头,“谢谢阿姨,我们吃过了。”
他悄悄睨了一眼身旁背对自己的人,目光擦过他脖颈,舌尖抵了抵尖牙。
正等着你的小许睡着了吃他呢。
小祁同学在心里默默和阿姨道了声歉。
林容允还是很高兴林成许能领着除肖洵以外的朋友回家的,拉着祁承说了不少话,把封易闻都吵出来了。
“多大人了还要人送回来,我们家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吗?还染个白头发,成高什么人都收?”封易闻刻薄道。
林成许刚要说话,又被祁承抢先,他走上前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小孩,“你是谁?”
封易闻被噎住,从来就没人问过他这话,圈里的人、同龄的人几乎都知道他是谁。
他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笑出声,“你不配知道我是谁。”
“那算了,我还以为你是打扫卫生的。”祁承直接痛快转身,又走到林成许身边嘘寒问暖。
封易闻:“……”
“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林成许!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我们封家吗?你是不是真拿自己当大少爷了!”
封易闻最近脾气特别不好,智商也是忽高忽低的,一点就炸,现在遇见祁承更是。
吵闹声很快把封记也惹了出来,还有以为自己儿子受欺负的杜溪。
林成许不免有些难堪,即便祁承能对他所有事都包容,都愿意站在他这边,但现在这么多人…
他呼了口气,头越来越疼,刚想开口让祁承先离开,自己解决,后者却背对着众人,安抚似的撩了撩他额前的头发。
没有人看见。
这人胆子怎么这么大……
祁承笑着转过身,压下嘴角苦艾艾地叹了口气,“叔叔阿姨。”
他刻意在这里停顿,又装作无奈地看了看几人,走到封易闻身边,捞起他的手搭上了他的脉。
封易闻:“?”
封记见他搭脉的姿势老成,瞪了一眼要动手的封易闻,没让他说话。
场面就这么安静下来,林成许看着小中医似的祁承实在纳闷。他怎么还会这些?
祁影帝演技大爆发,微垂着头,眉头紧蹙,还时不时轻叹口气。
这样子快给杜溪急死了,还以为自己宝贝儿子怎么了。
半晌,祁承又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封记和杜溪和自己出去,又在几个人看不见的地方朝林成许比了个OK的手势。
封易闻傻了,低头愣愣地看着手腕,冰凉还未散去,他皱眉问林成许,“这人什么来头?”
林成许接上戏,面不改色道:“中医。”
18岁男高爆改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