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从没见过苏落精力如此旺盛的样子。
休息了一会儿,又喝了两杯酒后,她一口气跳了一个小时,整个晚上,她喝酒休息、跳舞带节奏一直循环,整整跳到凌晨三点。
江逸光是站着都站饿了,他难以想象苏落是用什么驱动的身体,难道就是酒精?
三点半,苏落跳累了,她从人群里撤出来,江逸递过一杯水,苏落摆手,一头趴在吧台。
纤瘦的背影,长发铺开整个后背,成缕地黏在出汗的后背上,江逸想帮她顺一下头发,手指动了动,忍住了。
苏落额头抵在手臂上,胳膊下是冰冷的台面,胳膊上是汗湿的额头,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
“还跳吗?”江逸问。
苏落额头在胳膊上左右滚了滚,当做摇头。
“那回去吗?”江逸又问。
苏落前后晃了晃头,江逸就当她是点头了,他掏出手机打车,前方有21人,预计等待30分钟。
“你要不去那边坐着休息?”江逸问。
坐在沙发等车的时候,苏落睡着了。
梦里有人轻拍她的脑袋,喊着:“醒醒,醒醒!”
好烦啊,干嘛打她的头,苏落一把抓住烦人的手,嘟囔着:“别吵……”
江逸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犹豫了一下,挣开,用力掐上苏落的脸颊。
“嘶……疼……”
苏落终于皱着眉头醒来了,她眯着眼混沌了几秒,江逸说:“车到了。”
“好。”肢体不协调归不协调,苏落意识还在,她挣扎着站起来,一个晃悠又摔进沙发里。
“想吐……”苏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沙发站起来,江逸借给她一只胳膊,苏落扶住,江逸问:“宿舍应该关门了,去酒店吗?”
上次他们和赵璇儿四人一起玩到凌晨,去开了个房休息到早上才回学校睡的觉,苏落点头,江逸有点生气地说:“你今晚干嘛喝那么多?”
苏落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高兴。”
“行。”
连扶带拽地把苏落扶上出租车,江逸把外套和包往她怀里一塞,自己也坐进车里。
苏落抱着外套歪在后座上,秀气的眉头紧皱着:“想吐……”
司机突然迅速地回了一下头,说:“不要吐车里啊,小伙子找个东西给她接一下,我马上就到了。”
江逸忙说:“没事儿师父,她喝酒没吐过,应该就是难受,你给我几张纸巾吧。”
苏落出了一身虚汗,江逸给苏落擦了擦额头,纸巾上一道黑乎乎的污渍:“……学姐,我好像把你眉毛擦掉了。”
“……那你真该死……”
司机脚下油门踩得深,他们风一般到了目的地,江逸猜他是真的怕苏落吐他车上。
“滴滴。”
扫卡开门,江逸把房卡插到墙上的卡槽里,打开灯,问扶墙的苏落:“还想吐吗?”
“嗯……我好像喝多了……”
江逸拉开卫生间的门,苏落跌坐在浴缸边,她扶着浴缸刚准备干呕,江逸连忙把她拉到另一边:“马桶在这里。”
拉上卫生间的门,江逸打开外卖软件,快速点了几单,想了想,又下单了一盒解酒药。
甜辣和蜂蜜芥末味的双拼炸鸡,藤虾和蟹粉馅儿小杨生煎,韩式火鸡面,外卖堆满了玻璃圆桌,江逸冲卫生间喊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不要。”
江逸一屁股坐下,开始疯狂吸入。
苏落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一出门,她闻到浓浓的饭香味,窗边的小桌上摆满了外卖,江逸吃得不亦乐乎。
苏落没吐,本来有点恶心,但耐不住饿了。
“这么多,吃的完吗?”
“我都要饿死了。”江逸嘴巴里塞满了食物,他指指自己没碰的生煎盒,“吃不?”
“吃点儿也行。”苏落捞了一筷子火鸡面,辣得灌下半罐雪碧,老老实实拆开生煎盒吃生煎。
江逸定的是双床房,苏落吃完倒头就睡,临睡前道:“走的时候叫我。”
江逸低头啃炸鸡,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后,江逸终于感觉饱了,他仰头灌下一罐可乐,舒服地打了个嗝。
“爽了。”
匆匆洗漱完,江逸在另一张床躺下,十秒睡着。
去王硕的店里当客人,模特拍摄,整理工作室,年前的寒假飞速消逝,苏落回家这天,刚好除夕。
苏落的父母在她上大学后买了一套三室的新房,苏落父母住主卧,弟弟住次卧,一个没有窗户的杂物间被改成了苏落的临时卧室。
“你一年住不了几天,毕业就工作更不回家了,这个房间也挺好的,冬天暖和,你又不是没地住!这不比你之前的房间好吗?”
苏落妈妈这样说。
房间不大,8平的房间,一边是到天花板的架子,上面堆满了杂物,另一边靠墙放着一张钢架折叠床,被褥和被子卷在床尾,上面盖着一张防尘的塑料布。
苏落把行李箱放到一旁,把塑料布掀开,铺床。
苏落的爸妈在小区门口开了一家超市,除夕照旧营业,苏落回家的时候路过,她爸爸坐在柜台前刷短视频,她妈妈在货架间忙着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