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温柔语气,苏落脑海中闪过一丝电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付清灼的眼睛,惊讶地张大嘴巴:“你……你……”
付清灼替她补完剩下的问句,笑着说:“嗯,我恢复记忆了。”
苏落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吗?什么时候恢复的?”
“确切地说,是在来莫斯科的飞机上,遇到气流颠簸,我的脑袋被晃了几下,忽然就都想起来了。”付清灼故作轻松地说。
几个小时前,莫斯科大雪,飞机遭遇强气流,他乘坐的私人飞机在天上盘旋了一个多小时才被允许降落。
“天哪……”苏落认真地打量了付清灼一会儿,忽然上前用力抱住了他。
付清灼低头,双手环住苏落,双臂也用力收紧。
“没事了,我回来了。”付清灼柔声安慰着苏落,轻吻着她的头发。
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
一只在海面飞翔了很久很久的海鸟,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小岛,疲惫又惊喜地冲过去,带着满身的疲倦,踩到了坚实的大地上。
苏落紧紧拥抱着付清灼,用力到胳膊都开始酸痛,用力到自己什么时候哭的都不知道。
付清灼觉得,自己好像抱了一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猫,小猫哭得毫无形象,眼泪和鼻涕都蹭到了他的大衣上。
好难过的小猫,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付清灼拉着苏落坐到沙发上,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鼻涕和眼泪。
闸门一开,好像有涌不完的眼泪,苏落一开始哭付清灼的恢复记忆,然后又哭自己之前的担惊受怕,最后哭自己和付清灼的重逢。
太好哭了,一切都太好哭了,他为什么能一点都不哭,还能看着她笑啊!
双人份的眼泪,苏落哭得更厉害了,付清灼忍俊不禁,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
“再哭明天眼睛要肿了。”
“还不是因为你……呜呜……”
苏落哭得呼吸碱中毒,不停地抽噎着,她用力擤了擤鼻子,扔掉纸巾,然后双手擦干脸颊上的眼泪,对着付清灼仰起脸。
付清灼会意,垂眸轻笑,然后捧住她的脸,轻轻落下一吻。
被泪水浸过的嘴唇有淡淡的咸味。
像奇怪的结束哭泣的仪式。
苏落又开心了,嘴角向上弯起,付清灼鼻尖蹭着苏落的鼻尖,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蹭着,问:“哭累了?”
苏落有点不好意思:“嗯……”
“等会儿用冰块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会痛。”付清灼说。
付清灼起身,苏落拉住他的手:“你今晚留下吗?”
付清灼挑了下眉:“如果某位小姐愿意收留我的话。”
苏落乐不可支地笑起来,付清灼脱了大衣,挂到衣架上。
布鲁斯很快将付清灼的行李箱送了过来,同时带走了付清灼的大衣。
付清灼穿着一件质地考究的灰色衬衣,扣子整齐地扣到最后一刻。
付清灼解开一颗扣子,然后挽起袖子,打开行李箱整理,苏落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后背上,他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付清灼蹲在行李箱前,被苏落的胳膊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无奈地侧头问:“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
苏落闭着眼睛,说:“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什么?”
“我是一块口香糖。”
说完,苏落自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付清灼背着苏落站起来,走到床边,把苏落放到床上,然后用被子将她卷成卷。
苏落笑得被子卷一抖一抖的,她边笑边道:“大胆刁民,竟然捆绑朕!”
“我是刁民?”
付清灼轻轻挠了挠她脚心,苏落笑着大叫:“饶命饶命啊哈哈哈!”
付清灼用苏落的围巾在被卷中间打了个结,然后去卫生间洗澡洗漱。
洗完出来,床上的被子消失了,付清灼将毛巾放到一旁,往床下看去。
地毯上赫然躺着一个被子卷,苏落仰躺着,腿屈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天花板。
“苏落?”付清灼以为苏落摔到了,着急地上前两步,却突然对上苏落绽开的笑脸,揪起的心像被忽然揉了两把。
“我没事。”苏落屈起腿,扑腾了两下,没有坐起来,付清灼抓住围巾:“等等,我先解开围巾。”
“别,不要解开,就这样。”苏落躺在地毯上,只能自由地活动脑袋,她觉得很好,“这样挺舒服的。”
“地毯可能不干净,我抱你到床上去。”
“不要!”苏落再次拒绝,“我感觉地上很舒服。”
左右拗不过,付清灼将床单抽下来,铺到地毯上,让苏落躺在上面。
“你要不要躺下试试,很舒服的,你不觉得这里很安全吗?身后是实木床,旁边是柜子,这里很安全。”
付清灼躺到苏落身旁,帮她把脸上的头发一缕一缕捋到脑后。
大哭大笑后,苏落变得很安静,任由付清灼动作。
付清灼说:“大年初四就来莫斯科,看来是在家里待得不开心。”
苏落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晶亮的眼睛:“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付清灼面朝苏落,枕着自己的手臂,一脸认真地说:“因为我在你身上放了一只眼睛。”
好冷的冷笑话,苏落又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苏落没有跟付清灼说自己跟家人吵架的事情,但他竟然能感觉得到。
“那神奇的付先生,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真的很想你?”
付清灼无奈地笑笑,摸摸她泛红的眼角,答非所问道:“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苏落朝付清灼的方向顾涌了两下,两人的脸距离更近了。
付清灼微微后退,明知顾问地笑道:“凑这么近,想干什么?”
被子和高度的限制让苏落根本够不到付清灼的嘴唇,她佯装生气道:“哼,不给亲算了。”
苏落扭过头,过了一会儿,下巴被轻轻捏住,迫使她转过头。
蓝灰色的眼睛里全是调侃,付清灼从上方看着苏落,笑着问:“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才不可爱,我是高冷御姐——唔……”
唇舌被温柔堵住,剩下的话全藏进了抵挡不住的呜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