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衡礼貌的颔首,“谢谢你送他下来,我们先走了。”
随即打开驾驶座的门,扬长而去。
楚安云愣愣地点头,事情发生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他挠了挠头,一无所知地上楼了。
……
车后座很宽敞,郁之遂被毛茸茸的毯子围起来,懵懵的问:“我们去哪儿?”
陶衡车开的很快,抽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去和颐。”
和颐是海市最有名的私立医院,郁之遂从小到大的医疗档案都在那里,更重要的是,和颐的主任王泰林是郁家的家庭医生,熟悉郁之遂的身体状况。
“这么晚了,王叔还没下班吗?”
陶衡转了一下方向盘,在路口处右转,漫不经心地道:“我提前通知了。”
说罢,看了眼郁之遂的状态,把车内温度调高,安慰道:“不舒服就躺着,马上就到了。”
郁之遂摇摇头,他白天睡的太多,现在不困。
陶衡比他这个病人看起来更紧张,下车的时候恨不得抱着他下去,郁之遂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笑话,他还要脸。
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后发现是细菌感染,挂了抗生素。
郁之遂整个人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要睡一会儿吗?”
陶衡握住郁之遂输液的手,避免药液太凉刺激到他。
郁之遂这才想起来什么,往旁边挪出一个位置,示意陶衡跟他一起。
他在这里有专属病房,一切都是按照个人习惯的方式布置的,病床自然也不例外。
陶衡摸摸他的头发,发丝偏软,软耷耷地垂在眼睛上方,显得整个人可怜巴巴的。
“我先去洗漱。”
郁之遂点点头,眼巴巴地瞅他。
陶衡心软成了一滩水,这人每次生病都很粘人,就算陶衡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但还是忍不住心软。
他动作生硬地合上郁之遂的眼睛,“很快。”
郁之遂不吭声,但也没睁眼。
陶衡加紧了洗漱的节奏,等再回到病床前,郁之遂呼吸清浅,已经睡着了。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上床。
郁之遂自然地蹭到他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窝住不动了。
期间陶衡强制地把郁之遂输液的手按住,避免回血。
他睡眠很浅,半夜醒了几次,看针有没有歪,温度还高不高。
第二天掐着郁之遂醒来的时间下床打理自己,于是,郁之遂一觉醒来,看到的又是一个相当光彩照人的陶总。
“……好早啊,哥哥。”
陶衡心猛地一跳,郁之遂常常在无意识间做出很亲密的举动,比如喜欢蹭到他怀里,比如‘哥哥’这个称谓。
他表面不动声色,“现在还难受吗?”
郁之遂毫无察觉的回答他的问题,“比昨天好多了。”
早上例行量过体温。
虽然情况比前一天要好,但还没有完全退烧,保守起见,郁之遂向辅导员请了假,留院观察一天,果不其然,半夜又烧起来了。
郁之遂在医院呆了多久,陶衡就陪了多久。
他白天在病房线上办公,晚上要时不时注意郁之遂的情况。
就是苦了公司的员工,郁之遂一天不好,他就一天心情欠佳,找他汇报的人每次都战战兢兢的。
这场高热比预想中长很多,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月,郁之遂嫌医院憋得慌,心情不好,后期就转到了陶衡家里,王泰林每天定时定点来看望他。
郁之遂不想让家人担心,陶衡担下了所有借口,包括且不限于带着他到处玩以至于乐不思蜀完全不记得给家人打电话。
陶衡也尝试抗争过,完全没用,谁能抗拒一个恳求眼的郁之遂呢?
于是就这样,陶衡眼看着自己在郁明雅那里的罪行记了一笔又一笔。
等到郁之遂大好时,迟东琴的订婚宴也要开始了,他因为这场病清减了不少,原本合身的礼服也有些宽松了。
礼服小了是小事,加急也能做出来,就是身上凭空少的肉,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迟东琴的订婚对象是于家的小儿子于家川。
在海市,陶、华、迟、谢是最顶层,近年隐隐以陶家为首,华、迟两家稍逊,谢家又是陶衡母亲的本家;曾、郁、于、陈没那么一手遮天,但也说得上话。
而且于家发家正,背靠大树好乘凉,倒也不输迟家。
这两家订婚声势不可谓不大,订婚宴整个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郁之遂肯定瞒不过姐姐。
怎么办呢?
郁之遂眼睛不自觉得转向陶衡,眼神一亮。
“……”
“衡哥。”
陶衡缄默良久,缓缓地道:“你知道我现在在你姐心里是什么形象吗?”
郁之遂假情假意地安慰他,“没关系,我跟你关系好又不用我姐同意,没人能越过我们的深厚情谊。”
陶衡不吭声,只是看上去更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