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傅砚辞在车库的余光下紧盯着江浔,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皮囊去看清灵魂一般,眼神里的占有在黑暗中险些藏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江浔皱了皱眉,突然醒了过来。
傅砚辞有些慌乱的逃离了视线,轻咳了声,说道:“到家了,下车。”
“到了?”
江浔有些茫然的看了眼窗外,坐直身体后打开了车门。
回到客厅之后,傅砚辞才在他身后弱弱的来了句,“下次就别喝这么多了,对身体不好。”
“?”
还在喝水的江浔动作一顿,有些诧异的转过身,“你在说我吗?”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江浔这会儿已经清醒了很多,笑道:“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少爷。”
调侃的话刚说出口,少爷就留给他一个连发丝都修剪整齐的后脑勺。
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自己房间。
翌日,江浔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保姆见他出来了,上前问道:“江医生,需要我现在给你准备饭吗?”
墙上的钟表才堪堪走过十点,江浔起床的时间不早不晚的,他看向保姆,“阿姨,你怎么还没回去?”
因为傅砚辞喜欢清净的习惯,阿姨们一般都是按点忙完事情就离开的,而且按照平时江浔的作息也是很少能碰见她。
保姆笑道:“少爷去上学之前嘱咐过,说你昨晚喝醉了酒,让我们等你起床之后做点解酒的饭菜。”
“这小子怎么变的这么贴心了?”江浔不禁低喃出声。
往常他都不知道缺席过多少次早餐了,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反应。
保姆的速度很快,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食材的,不等江浔应答就已经全部放好在了桌上。
“谢谢阿姨。”
“那江医生你先慢用,我就先离开了。”
吃完早午饭,江浔散漫的躺在摇椅上,视线盯着院外的大树发起呆,树的最高处挂着一颗不知道因谁疏忽而飞走的气球。
那颗气球在风中不断地晃荡着,但也正因为这样导致线被树枝缠的越来越紧。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有一会儿,江浔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干扰,蹙眉拿出手机来查看。
手机屏幕上只显示了一个大写的M。
江浔按下接听,将手机放在自己耳边,并没有说话。
双方都沉默了好几秒钟,对面才传出一道女声,“江浔啊。”
“妈。”
“你爸让我问问你,毕业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摇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摇晃,江浔还是躺着,但是眼神已经变得不再轻松。
“你转告他,我估计不会回去了。”
江母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带着些焦急问道:“你不是答应过你爸,等到博士毕业就来帮他做研究吗?”
“是答应过啊,可是我就是一口腔科医生,帮不到他什么的。”
听筒里传来嘈杂声,江浔再次听到声音的时候对面已经换了个人。
江父的声音严厉,“别和我耍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我知道你是被调剂到了口腔科,但你的博士学位可是口腔科和血液分析科的双学位。”
闻言,江浔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吗?”江父冷哼道。
高考那年,江浔在父亲的逼迫下选择了A大医学的血液分析科系,但因为成绩被调剂到了口腔医学。为了稳妥期间,江浔私下里还是选修了血液分析科的课程,后来也是考了博士双学位。
江浔愠怒,“你调查我?”
“那是因为你不乖,当初答应我的承诺也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
“现在还不行。”
江父语气急切,“怎么不行,你们那边应该已经毕业了,你还想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这边的导师给我找了份工作,我还有患者要负责。”怕江父反驳,江浔再次抛出条件,“不过你放心,我给国外的研究所已经投去简历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去深造吗?”
因为江浔一直读的是临床医学,江父也不敢让他贸然的加入实验,所以也一直在催他去实验室学习学习。
“你最好是这样打算的,否则就别怪我干涉江漓了。”
江浔蓦然坐直身体,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你别干涉她,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再给我点儿时间。”
“你知道就好!”
电话被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传出。
江浔身子有些脱力,重重的摔回到躺椅上,只有紧攥着手机的右手还在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