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面有大爷大妈在跳舞哎。
小熊贴在窗户上,脸上的毛被压的扁扁的,像是透过玻璃看游动小鱼的猫咪。
外面的音乐很大声,隔着这么远也能隐隐的听到声音。
小熊试着跟着大爷大妈们的动作,手脚不是很灵活的跟着摆动,像是生锈的小机器人。
他努力的试图跟上节拍,等大爷大妈散场,他已经差不多可以记住所有的动作,只是还需要进一步练习,才能达到很熟练的程度。
小熊拧眉,很正经的跳下阳台,走到床边,把腿搭在床沿上,弯腰压了压跳了一晚上广场舞的腿,一分钟过后,又换了另一条。
过程中他时不时偏头瞧瞧在背书的陆怀青,陆怀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去切了一盘小萝卜条,正嘎吱嘎吱的放在嘴里嚼着,眼珠盯着手上的一沓作业纸,争分夺秒的看着。
小熊从床底下拉出属于他的小筐,是陆怀青用路边的狗尾巴草给他编的,小小一个,刚好能放下陆怀青给他的水笔和敲身体的小锤子。
小熊从里面拿出小锤子,一边往客厅那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小锤子敲着身上。
他最近总觉得身体软软的,酸酸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到陆怀青腿边,用小锤子敲敲裤腿,陆怀青弯腰把他从地上捞起来,轻轻的放在桌面上,然后把摞在一旁的卷子拿出来,在桌面上铺平给小熊看。
圆圆短短的脚踩在脆脆的试卷上,让小熊生出一种在秋天踩路边落叶的感觉。
他踩着试卷,转着圈大题看了一遍,理科的几张卷子都没什么问题,重点在语文和英语,试卷写的满满登登的,但是对的没几道,用红笔订正过,红彤彤一片,像是田里成熟的辣椒。
作文依旧是默写的,不过内容有所更新,是上周语文老师在课上展示的优秀例文。
小熊拿笔点点试卷上的作文,歪了歪头,在旁边的一点空地上写:
“还是要自己写。”
陆怀青唔了一声,声音软软的。
小熊又去看他前面的阅读理解,基本都是按照他之前总结的模板答的,和答案差不多能对上七七八八了。
重灾区是文言文,压根没做,直接用红笔抄的答案。
小熊:“……”
小熊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闹钟,已经快要十点了。
顾及着陆怀青的身体,小熊没再点评什么,催促着陆怀青赶紧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觉,自己也是把这些脆脆的试卷一张张叠好,然后按照科目整理在一起,平整的放进包里。
等他最后把笔袋放进,拉上挎包的拉链,两只手举着挎包,小心的把挎包袋子也搭在肩膀上,哒哒哒的把挎包放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方便陆怀青早上快速出门上学。
做完这一切,陆怀青也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了。
额前的几绺头发被打湿,在暖光灯光的照耀下像是田里沾了露水的麦穗,随着陆怀青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陆怀青伸手想去抱他,被小熊伸手推推,自己一扭一扭的到洗手间,用陆怀青提前给他用温水打湿的毛巾擦擦脸和爪子,算是完成了每天洗脸的任务。
每天上床睡觉前都要洗澡有些太奢侈了,而且对他身上的毛毛也不太友好。
最近陆怀青睡觉前都会抱着他,找身上打结的毛毛,一根一根解开。
屋里关上灯黑漆漆的,只有月光还算明亮一点,但小熊还是担心陆怀青这样会不会把眼睛瞅瞎了。
所以小熊现在都只是用毛巾擦擦脸,反正每天也没机会到脏的地方去,家里和小熊在学校呆的那一小片地方都被陆怀青擦的很干净。
小熊最后对着镜子小心的把自己的那枚纽扣眼珠调整到正位。
其实一关灯黑黑的也看不太清楚,但小熊总觉得不扭正了,显得自己好像不怎么聪明。
本来就不是一只很英俊的小熊,如果眼睛再歪歪着,那就更没人喜欢了。
小熊蹦着跳着关了洗手间的灯,周围的一切瞬间被密不透风的黑暗笼罩。
小熊挨着墙边,走到外面,灯已经全都关了,乌黑黑的,但还有床头一盏小台灯发出幽幽的暖光。
洗手间灯关闭的那一刹那,床头的那一盏小台灯转了个方向,正照着小熊回到床上的必经之路。
小熊觉得自己像是被逗猫棒吸引的猫猫,一路踩着小台灯照到地上的光斑,直到跑到床边,还没等他拉住从滑落上垂下来的绳子,一只在灯光下照的冷白几乎泛出皮肤下血管淡淡青色的手,很轻易的从小熊的臂下穿过,将小熊捞起来,塞入一个暖烘烘的被窝。
小熊只觉得在靠近床边的那一刻身体一空,紧接着对上一双在黑暗中也瞧得分明的,亮晶晶的黑色眼睛,正带着一点幽怨的望着他,嘴唇紧紧的抿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今天好慢……”
小熊心虚地往陆怀青怀里靠了靠,用后背抵着陆怀青的胸膛。
陆怀青伸手关了灯,屋里一下子变暗了,小熊缩在陆怀青怀里适应了一会儿,才重新从被窝里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出来透透气。
陆怀青手来回轻轻的拨弄着小熊露在外面的耳朵,痒痒的。
小熊忍了一会儿,试图用手捂住备受摧残的耳朵,却被陆怀青很轻易的用一根手指头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