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巧儿在,普通邪祟也不敢冒头,一路上畅通无阻。周寅闲来无事总算想起还捆在木头疙瘩上的负重带,将它们拆下来后又一圈一圈地缠回胳膊上。尽管这负重带对现在的他而言几乎不起作用,可戴习惯了,脱下来总有些不自在。周寅甩了甩胳膊,熟悉的手感又回来了,不错不错。回去之后,就让匠人给小木头打造一个专属辅具,以后用来砸邪祟那手感肯定杠杠的。
抵达谷峪镇时天已经大亮,赶集的队伍在城门前也已排起了长队,周寅这一奇怪的队伍立即就变成了围观的对象。人群虽好奇,但出于本能还是给周寅一行让出了一块空地,只敢远远地看看再小声嘀咕几句。
今儿个大家伙也算是开眼了,一个小不点赶着马车做车夫,旁边还坐着个奶娃娃。本就够奇怪的了,好家伙,马车旁边还杵着个快赶上马个头的大狗,大狗被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子牵着,这女子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嫁衣披头散发的也就罢了,头上不戴斗笠反倒顶着块油纸来遮太阳……
陈巧儿本质上还是鬼,不喜阳光,尽管阳光对她已经造不成任何的伤害,她还是嫌弃晃眼,油纸的遮光性能好她也就勉强接受了。听着众人的闲言碎语,她压根就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考虑过浪费力量施个障眼法。
“需要我进去吗?”陈巧儿将头扭向周寅。秦国国力昌盛,每个城镇都有国运加持,再加上汇集了浓郁的人气,对邪祟有着很强的震慑作用。她身为鬼将,想要硬闯进去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你和霸天在城外等着吧,我带他们先去镇衙。”周寅朝她摇摇头,他是来寻求帮助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让陈默在马车上等着,周寅从乾坤袋里拿出令牌,几个纵身来到悠闲晃悠着的门吏跟前,在门吏怒斥他之前把牌子高高举起道:“靖武侯府办事,速速领我去见你们镇长。”
门吏大胆二字刚脱口而出就被吓得一个哆嗦,脚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今天给踢铁板上了。“大人息怒,小的刚才是嘴瓢了,大人勿怪!”说着,门吏重重给了自己两耳刮子。
“行了,不知者不罪。”周寅摆摆手,懒得和他计较,“让人把道路让开,速速领我去镇衙。”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门吏小心翼翼陪着笑,一直等周寅回了马车这才安下心来。他怒瞪向还在犯傻的手下,呵斥道:“没听见吗?赶紧的照办!”
两个当值的看门人慌忙指挥起车队让道,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有见过这么大的人物——谁能想到这么个奶娃娃竟然还是靖武侯府的。下了值,一定要去和兄弟们喝两杯,这都够他们吹嘘好久的了。
给大人物办事这样的好差事,门吏哪舍得交给手下,原本城门这是配有马匹的,但谷峪镇地处偏僻,一直以来没甚大事,用来传讯的马匹偶尔就会被衙门长期征用。无奈,门吏只能挺着他圆滚滚的大肚腩在前领跑,即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也不敢停下。
总算抵达镇衙门口,门吏都快把自己给跑厥过去,被当值的高捕头一把辅助,喘好几口气他这才磕磕巴巴道:“靖……靖武侯府……大人……办事!速去!”
高捕头看了正慢悠悠行驶过来的马车,立即将门吏甩给一旁的衙役,朝着马车遥遥拱手行礼后,转身就运起轻功奔去寻镇长。镇长正在公堂上一边悠哉地吃糕点一边听师爷汇报消息,吃腻了就品一口茶,惬意得狠,见高捕头着急忙慌赶过来一口糕点噎在喉头,正想喝口茶咽下去,就被他带来得消息惊得茶水撒了整个衣袖。
狠狠地一拍胸脯,总算把糕点干咽下去,镇长仿佛哮喘般地抽了口气,这才急忙从座位上跳起来道:“快!与我同去迎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