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布结界，不能让他逃了！”

云朝迅速做出反应，楚江还在扶着墙壁大吐特吐的时候，他已经甩出几根枯枝布阵设好了结界。

穆成雪将姚三扔给楚江，自己则一个箭步冲到白蛇身后，双手握紧了他的尾巴，转身重重把蛇扔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墙壁上的泥灰被那东西撞落，一时间，硝烟四起。

血液顺着白蛇的身子一寸寸染湿了脚下的土地，这一下把白蛇脑袋撞狠了，再次晕晕乎乎地躺倒在了墙根边上，似是是去了意识。

“穆哥！”

云朝正想上前帮忙，却听穆成雪大喝一声道：“躲开，小心避开它的血。”

云朝心领神会，他后退至数米开外，双手掐诀，口中念叨：“乾兑，冰封！”

灵气从脚底汇至他手心，土地从他脚下开始变冷变硬，蔓延至墙边，将白蛇死死冻在墙根上。

连带着一路上白蛇流下的鲜血也冻了个结实，封在了冰层底下。

好快！穆成雪收回视线，怕是都能赶上珦邬施法的速度了。

“穆，穆道长。”

云朝摸了摸鼻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递给他，穆成雪抬手接住，张口还未来得及道谢，却见一道白影闪至他们中间，准备对穆成雪上下其手。

楚江刚吐完，一张俊脸上是掩不住的虚弱，连带着那双桃花眼中也有些未褪去的红晕。他心脏突突直跳，抖着手检查他的伤势，越检查越是心惊，脸色甚至比方才在墙角吐的那会儿还不好。

他心道完了，临走前楚流云让他看着师弟，这下倒好，等回了万重山师尊不把皮给他剥掉一层都算轻的。

楚江他颤颤巍巍地问穆成雪：“怎么搞的，怎么伤成这样？”

“不知道。”

穆成雪迅速躲开，不让楚江有几乎碰到他。对云朝道：“干得不错。”

云朝双眼一红，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这么多年过去，还以为穆成雪早就不记得他了。

云朝解释：“那……那是我自己画的，可以治烧伤。

“先不急。”

伤口不疼，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白蛇的事还没处理干净，此刻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楚江抱臂瞅着他俩，细长的桃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他怎么不知道师弟还有这么一号朋友。

穆成雪道：“过来看。”

三人围在昏过去的白蛇身前，云朝和楚江眼睛瞪得如铜铃一样，像在观赏什么稀罕事物。

楚江捂着嘴，他平生最爱蛇蟒一类的巨兽，房中也养了一些普通的小蛇，他自诩能识遍世间蛇兽，没想到今日在一个小小的李家村让他开了眼了。

眼前的异兽上半身是连体畸形人的样子，只不过五脏六腑都露在外面，相互交缠在一起。头颅只剩下一颗，脖颈处皮肉被扯得稀烂，外皮连着丝丝血肉，还在缓缓往外渗着鲜血，五官被打的移位，烂的烂伤的伤，这么暴力的手法，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谁手。

下半身就更不用提了，楚江无法接受自己最心爱的蛇长成了这幅样子。

“呕！”

楚江拧着眉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捂着嘴跑到墙角吐了一阵。

“这是什么？”

云朝指着白蛇问，好恶心。

穆成雪：“洞里的异兽。”

岂料云朝摇了摇头，他蹲下身隔着冰块抚摸白蛇瞪大的金色瞳孔：“不是异兽。”

“不是异兽，那是什么？”

云朝正看白蛇看得仔细，冷不丁听见穆成雪在他耳边开口。

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是人。”

穆成雪：“此话怎讲。”

“哪有异兽身上没有灵力的。”云朝小声说。说完，他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更不论长得还如此丑陋。”

“世间异兽多奇形怪状，怎得不能长成这幅模样？”

“那也不能这么丑啊！”

云朝顿了顿，忽然扭头问他，“是九境那边搞的鬼吗？”

“不一定，”穆成雪沉吟片刻，“八九不离十。”

他眼神忽地一凌，若真是九境搞出来的，那这东西绝不会仅此一只。

“那现在怎么办。”

洞里已经没东西了，他此次算是白跑一趟，李白乘不在这儿。云朝掐指算了算，依旧是一片虚无，什么都看不见。

“先跑！”

云朝还陷在八卦空间里，肩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穆成雪抓紧云朝的肩膀带着他连连后退几步，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云朝堪堪站稳，从他身后伸着脑袋探头看，心中一骇。

本来被他冻在冰石下的白蛇已经破开了封印，血盆巨口僵在空中，云朝没猜错的话，那是他头顶的位置。

白蛇差点就弄死他了，他却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

“不好对付，”穆成雪吩咐他，“去找楚江。”

“不要。”

……

穆成雪扶额，今日一个个的怎么都跟他对着干。

他耐心解释说：“他的血液有毒，我暂时还没找到解毒的办法，你留在这儿我会分心。”

“那避开不就好了，我能冻住他一次，自然也能冻住他第二次。”

话落，微风从他脚下乍起，云朝笑着施咒：“乾兑，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