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道长楚道长？”

翌日一早，云朝听见风玥唤他们，匆匆起身开门，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们出去说。”

他小心关上门，推着风玥往殿外走，“师兄还在睡，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吧。”

“族长已经回来了，听说二位远道而来，族长想见见你们。”

云朝笑笑：“是你告诉风族长我们来儿的？我还以为你会瞒着她呢。”

“云道长说笑了，”风玥似是不解，“族长和楚长老也称得上一句旧识，既是楚长老的弟子怎有不见的道理。”

“行行，等师兄醒了我们就去拜见风族长。”

“你们这儿有什么吃的吗？”算算时辰也有一整日未进食了，他怕师兄醒来会饿着。

风玥：“这里不是有很多吗？”她说着，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只暗红色的螃蟹，“虚生许多鱼蟹都能吃。”

“生鱼吗？”云朝问道。

“那……还能是熟的吗？”

“云道长，”风玥有些无奈地说，“我们是异兽，不是你们人族。”

云朝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忘了你们是异兽了。”

毕竟除了鲛人，哪有异兽能口吐人言的？

他回到屋里，穆成雪还在睡，翎糕警惕地守在床边转头对他哈气。

“凶我做什么？”

“喵？”他怎么还没醒？

“什么？”云朝捏着翎糕的后颈皮把它提起来，“我听不懂猫语。”

云朝把肥猫扔在地上，轻轻扯开穆成雪肩上的衣衫，不出他所料，昨日被他咬掉地方已经长出了一块儿粉肉，照这么看，不出两日师兄身上的伤就能恢复如初。

这个恢复速度，太不正常了。

他在穆成雪手腕处点了两下，把翎糕抱到桌上跟它商量：“一会儿师兄就会醒过来，刚刚发生的事你别告诉他，我给你吃小鱼干。”

“喵！”翎糕伸出爪子，啪啪在他脸上打了两下。谁稀罕你的小鱼干！

“他不是让你减重吗，我知道他把你的粮藏哪了，你答应我，我偷偷给你找回来。”

“喵~”好吧。

翎糕用脑袋蹭了蹭云朝的手腕，示意他答应了。

一夜无梦，穆成雪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醒来后神思一片清明，连身子都轻了许多。

就好像这几个月因为作息颠倒生出的虚火都被清理干净了一样。

自他重生后，日日都要伴着熏香才能睡得稍稍安稳。上次睡得这样沉，还是因为师尊在他香炉里下了东西。

穆成雪起身下床洗漱，是云朝做了什么吗？

“师兄？”云朝推门而入，“你今日睡得好沉。”

“什么时辰了？”

“我也不清楚，虚生早早就到天明了，早上风玥来过，说鲛人族长要见我们。”

“你昨晚……”

云朝不等他问：“你说她为什么要见我们啊。”

穆成雪：“风熏也算是师尊旧友，她要见我们也是应该的。”

“原来是真的。”云朝自然地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木梳，“我还以为风玥唬我呢，师尊怎么会认识虚生的族长呢？”

“师尊未曾多说，多半是万重山的任务。”

云朝拿起一根红色的发带在他头上比了比：“今日就用这根吧，师兄很衬红色。”

他把穆成雪的头发梳顺，简单用丝带束起一部分在耳后。

“这是你在衍洲买的？”他从来没用过红色的发带。

“嗯，当时就觉得很衬师兄。”

合适吗？

穆成雪侧身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对他来说，红色还是太过招摇了。

不过既然是云朝一片心意，便随他去吧。

“我们走吧，别让风族长等久了。”

穆成雪推开他起身，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日的云朝有些奇怪，让他颇有些不自在。

莫不是昨日的幻术还在起作用？

“你拿着。”

他从衣袖里掏出昨日没来得及用上的铃铛：“这是清心铃，鲛人擅蛊，你要小心些。”

“那师兄呢？”

“不用担心，我不会轻易中术。”

云朝带着穆成雪穿过错综复杂的海底宫殿，行至虚生最大的一座阁楼前。

听见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吵闹声

穆成雪道：“我好像听见风漾的声音了。”还有一道他未曾听过的，清亮的女声。

“我也听见了。”云朝把耳朵贴在门上，小声道：“好像在吵架。”

他稍稍退出半分，对穆成雪说：“一会儿见了风熏我先试探她一番，师兄莫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