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雪的体术,不说在天霞阁,就是在整个万重山都算得上上乘。
毕竟能一拳打碎石墙,穆成雪的身子骨怎么说都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可就算是这么一副坚韧的躯体,也难以抵挡火烧雷打,偏偏还有一个半点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的主人。
穆成雪原本平坦的小腹上生生破了一个大洞,是他在潭底对付腾雾的时候留下的,若是在略略偏上一寸,怕是要将整个肚腹都给打穿。
白净的皮肤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样貌,云朝小心给他上完药,用纱布将人裹了一层又一层。
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让云朝安心了些。总归不用再怕他做出什么让他担心的举动。
云朝从怀里掏出两件外衫,一件垫在穆成雪身下,一件叠好做枕,好让穆成雪躺的舒服些。
感受到他要走,穆成雪拉了拉他的衣角,嘶哑着嗓音说:“要不我……”
“师兄全身溃烂发脓,在我解决那家伙之前,师兄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他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我让风漾照顾你。”
穆成雪看不见他的模样,只能听见他冷淡的声音,心下一紧,知道他还在生气。
风水轮流转,如今需要照顾的倒成了他了。
云朝对风漾道了声辛苦了,又说:“照顾好我师兄,我有话要问他。”
风漾知道穆成雪伤的不轻,他没多话,只说:“你自己小心。”
“呸!万重山小儿,有种放了我,咱们一对一单挑。”
“废话真多。”
云朝懒得与他掰扯,上去就是一脚。
不要脸的老东西。
那人顶着一脸鞋灰瞪着云朝,似乎不敢相信云朝居然还敢这么对他。
“黄口……”
话音未落,云朝又是一脚。
云朝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贴在他脸上,眉目间净是冷意:“不骂了?”
“以多欺少,万重山教出来的好苗子。”
“多谢夸奖。”
云朝不以为意,他把几片掉了漆的法器摆在张湾身边,两只并拢燃尽符箓,问道:“叫什么。”
“张湾。”
张湾嘴角微微抽搐,这小子会真言咒!
“来南禹做什么?”
“当然是来杀你们的。”
云朝挑眉,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一号人,看他师兄的样子,显然也是不认识此人。
“你的剑法是从哪学来的?”
张湾要进了嘴唇,鲜血从他口中流出,滴落在腿边,最终还是没忍住答道:“渭城剑宗。”
“嗷~”
云朝拉长声音,“原来是叛逃师门的叛徒。”
“谁派你来的?你这么弱,单凭你可对付不了万重山长老亲传弟子,想必还有同伙在吧。”
“噗——”
张湾倏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眼底一片讥讽之色:“小子,还问吗?”
禁制!
云朝猛地掐住他的脖子,道:“你是教会的人!”
“唔,”张湾瞳孔骤缩,“你怎么会知道……”
云朝手指用力,力道大得几乎掐碎张湾的脖颈:“你的同伙呢,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我……我的同伙,不就在你身后吗?”
云朝猛地回头,身后哪还有穆成雪的身影。
他眼神愈来愈冷,居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师兄!风漾!”
他喊了几声,山谷中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呼——呼——呼。”
云朝呼吸粗重,连在心中默念了三遍不能动怒。
“你的同伙,把他们带到哪儿去了。”
“你猜啊!”张湾咬牙切齿地说:“你猜,你那好师兄……他还活着吗?”
云朝瞪着他,眸中杀意愈来愈盛。
咔嚓一声,张湾在云朝手中没了生息。
云朝闭上眼转了转略微有些酸痛的手腕,再睁眼时,眼底仅剩的一丝清明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翻腾的怒海。
“离火!”
他抬手烧干净张湾的尸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