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种状态还要多久啊?”
客栈里,云朝替穆成雪脱下里衫准备替他上药。
几日过去,他已经从脱衣服都颤颤巍巍像八十岁老人一样到进化到能面不改色地替穆成雪脱衣换药了。
他有些担心穆成雪,自打从南海回来后,师兄不是在沉睡就是在闭目养神,一天能有两个时辰清明就算不错的。
穆成雪想了想:“两三日吧,等我们回去就差不多了。”
他不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了,却是第一次反应这么强烈。可能是这些年太劳累,他的身体在向他发出抗议。
昨日打坐都能睡着。
云朝拿出一盒药膏,清新略有些发苦的药香味儿飘散在两人鼻尖,云朝先用指腹把药膏化开,再一寸寸抹在穆成雪被烧伤的皮肤上。
穆成雪瑟缩着想往后躲,这么久了,他实在是不太习惯云朝给他上药。
云朝说他常年在山上砍柴担水,因此两双手上都结了茧子,每次上药都弄得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又痒又难受。
“别躲了师兄,一会儿药又蹭衣衫上了。”
云朝感受到他躲避的动作,抬起空闲的左手掐着他的腰不让他往后躲。温热的大手直接贴上皮肉,穆成雪猛地一颤,他终于知道这几日哪里不对劲了。
衣衫半敞地躺在床上让师弟给他上药,能对劲吗?
穆成雪记得有一次他和楚江一起下山出任务,他的后背被异兽挠烂了,那几日都是楚江帮他上的药,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到了云朝这儿,却让他有些不舒服。
“放开我。”穆成雪说。
“师兄太敏感了。”云朝放开握着他窄腰的手说道,胸腹上的伤已经差不多上完药了,
穆成雪道:“你动作太轻了,重一些快一些,我不疼。”
“那不行,师兄不疼我疼呢。”
穆成雪不解:“你疼什么?是不是对付风溪的时候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心疼。”
……
穆成雪哑口无言,云朝什么时候也这么油嘴滑舌了,楚江又不在,他跟谁学的?
云朝替他缠好腰间的白纱,穆成雪说的不错,他的身体确实跟一般人不一样,伤口恢复很快,就连当初被灼烧的最惨不忍睹的脚底都开始慢慢结痂了。
他握着穆成雪那截雪白的腕子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师兄真的好白啊。”
?
“什么?”
穆成雪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他是不是听见师弟云朝说他白了?
“没什么!”
云朝慌忙低下头,红着耳朵不敢看他。
该死!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太冒昧了。
虽然云朝知道穆成雪应该不会放在心上,但还是没有来的有些紧张,师兄会不会嫌他孟浪啊。
穆成雪现在确定他确实没听错,因为云朝抓着他脚腕的手收紧了。
那种他说不上来的异样感更强烈了两分,提醒他道:“你抓得太紧了。”
“哦哦。”
云朝急忙放开那段雪白的腕子,眼神不自觉闪了闪。
药还没上完,云朝一张俊脸红到了耳朵根,他低着脑袋,忍着窘迫继续给穆成雪上药。
“今日上完药,往后就不用再上了,”穆成雪不等云朝拒绝,急说,“伤口已经不会渗血了,脓疮也已好很多了,没有必要再上药了。”
云朝撇撇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师兄……”
云朝的眼泪像是不值钱一样,说来就来,那双眸子中很快聚起一层水雾,像某种毛茸茸的异兽一样。
穆成雪下意识抬手摸他的脑袋给他顺毛,在手指接触到发丝的一瞬间又想到什么,极其不自然地收回手,甚至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他唤出翎糕拍了拍小家伙圆鼓鼓的屁股试图转移注意力。
不能心软!
“你是不是瞒着我给它吃东西了?”他怎么感觉翎糕又胖了。
“怎么会!”剥夺他上药的权利就算了,怎么还带冤枉人的。
云朝跟他抱怨:“师兄晚上都不把翎糕收回去,它夜里根本不睡觉,我昨晚起夜还见它叼着只兔子回来。”
其实不止翎糕,穆成雪晚上偶尔会把翎糕赤雪他们唤出来,一有机会它们就趁机偷偷跑出去觅食,只是穆成雪这些天一直不知道罢了。
毕竟他师兄每日能得两个时辰的清醒都算难得的。
“是吗。”
穆成雪知道自己这两日睡得很沉,翎糕他们偷偷跑出来他确实不一定能发觉。
云朝拎着翎糕的后脖颈把他从穆成雪身上拎起来,问他:“师兄当初为什么要和翎糕结契啊,它这么弱,吃的又多,契它多浪费啊。”
“喵喵喵!”你才弱!
翎糕伸着爪子想划烂云朝诋毁小猫的那张嘴,奈何他爪子短,怎么都挠不着。
穆成雪认真思考了一会,道:“翎糕不弱,只要是他闻过的东西都能顺着气味找到。而且,翎糕很可爱。”
毛茸茸的,又很会撒娇,穆成雪最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