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见了。”云朝一只手和穆成雪紧紧相扣,另一只空闲的手拿着符筆在地上布阵。
他昨天挨了顿打,不死心,还想再去找舟昱行问个清楚。
还未等他踏入舟昱行寝殿内。一眨眼,他就到了一间不知何处的厢房。
云朝试着推开门,当他两只脚踏都出屋外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就又变了。
他“被”进入了另一件厢房。
云朝反复试了几次,他待在屋子里的时候能打开门看见院外的景象,可等他真的出去之后,他随即传又会被送到另外一间屋子里。
他试着盘腿在房中坐下,约莫一刻钟后,屋内的景色又变了。
云朝知道自己入了阵,舟昱行在整个莲筹殿下都设了阵法,只要他想,云朝一辈子都找不到他。
他当然不会这么受制于人,所有的阵都有破解之法,云朝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器具,坐在地上研究如何破阵。
自他九岁遇到李白乘的那年,他的人生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设阵破阵中度过的,能困住他云朝的法阵,只有他自己能设。
至于他师兄为何能找到他,穆成雪当时是这么说的: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见你了。”
云朝问:“你试了几次?”
“不知道,”穆成雪想了想,“几百次吧。”
云朝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听见穆成雪的答案后还是有些震撼。
他师兄不懂阵法,心中关心他的安危,便一遍一遍地试,直到打开那扇与他相连的大门。
百遍,千遍,万遍。
直到自己找到他。
云朝差点不争气地又哭出来。
穆成雪坐在他身边,与他双手交握,说:“这样就不会分开了,我牵着你,就能一直在一起。”
不会被传送到不同的房间。
那一刻,云朝想,就算师兄察觉到他的心思他也认了,他不想再离开穆成雪了。
穆成雪紧握着他的那只手,他要牢牢抓在手里一辈子。
房间里的景色再次变换,穆成雪坐在云朝身边看他写写画画。他不懂云朝写在符纸的东西,他想起身去找师尊,又怕打扰到云朝破阵。
他虽知玉阶长老和师尊不会真的动手,但心中也免不了担心。
穆成雪在担心他自己。
以师尊的脾气,来莲筹殿要是找不到人,肯定会把这里砸个稀巴烂。
他已经没有银子赔给莲筹殿了。
“找到了!”
云朝抓着穆成雪的手猛地缩紧,他喜出望外:“找到阵眼了。”
“正南方,第三棵桃树。”
穆成雪问道:“怎么破阵。”
云朝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借师兄长剑一用。”
穆成雪闻声抽出一柄铜钱剑,云朝把三张符箓贴在剑身,抬手将长剑扔了出去。
长剑穿透粗壮的树干,符箓分毫未落。
“嘶!”云朝痛呼出声。
他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右臂的伤口。
穆成雪下意识捏了捏他的手指:“扯到伤口了?”
两人双手交握,云朝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穆成雪的反应,心道师兄也太关心他了。
“回去师兄给我上药就不疼了。”云朝说。
“上药也会疼,”穆成雪认真地说,“等回去我让月儿给你治,顺便给你看看为何你总是容易灵力紊乱。”
“月儿?”云朝拧着眉头问,这是谁,师兄为何叫的如此亲密。
穆成雪道:“月儿是桐影峰最好的医师,往日我受了伤经常找她处理,你手上的伤她两日就能治好,不用怕疼。”
云朝握着穆成雪的那只手又紧了紧,咬牙道:“好,等回去了我就和师兄一起去见她。”
他并起手指掐诀,穆成雪看见他的铜钱剑忽然震颤起来,发出声声刺耳的剑鸣声,云朝脸上不断有冷汗滑落,他身上的灵力汇聚到指尖,然后猛地炸开。
那棵桃木被云朝连根拔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数根。
“咳咳。”云朝吐出一口鲜血,浑身脱力地往地上倒去。
“云朝!”
穆成雪扶住他不断滑落的身体,怕他站不住,干脆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抬脚走出了厢房。
“我……我没事。”云朝在他怀里喘息,身上的灵力快耗干了。
没有灵力护体,他被贯穿的右臂又开始往外渗血,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阵破了。”
穆成雪抱着云朝站在院子里,看着被砸烂的院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