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公司宿舍。
贺言西仿佛更粘人了一些,他恨不得24小时跟在我屁股后面。
连年纪最小的柳照月都看出来了。
“小西哥,你今天又和阿影出去了啊。”
“关你什么事啊,小屁孩好好上课去。”
“啊啊啊啊真的很难啊,我上表演课上到快崩溃了,不如让我哐哐跳三个小时,再做体能训练,都比这个轻松。”
柳照月最近对接了一个演员综艺,还是卫视播出的。
这个综艺在five plus还没解散时,程浔参加过,当时还小有热度,可惜还是没能拯救组合的颓势。
不过程浔个人的粉丝因为这个综艺,倒是上涨了不少,也结下善缘。
所以,节目导演第二次向星耀的男团发出了邀请函。
只是星耀对偶像组合的定位还是在音乐,演员和偶像还是有一些门槛的。
虽然我们上了不少表演课,演戏这件事却需要一点天分和悟性。做群演的两年,我倒是积攒了一些经验,也有导演夸过我的天赋。
可这种机会,轮不上我。
“你不要霸占阿影好吧,阿影是不是当过两年演员,有没有什么经验传授啊,教教我?”柳照月的身高好像又长了点,手臂搭上我的肩膀时,几乎是把我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
“我哪有什么经验,都是镶边炮灰,没多少台词戏份。”
“那也是正儿八经演过戏的啊!我除了公司自制的小短剧,根本就没接触过大导演,我听说你在张安剧组里待过,怎么样啊,他脾气如何,他是这次的评委,看起来太严格了。”
“是比较严格.......”
没等我说完,柳照月欣喜若狂,整个人扭股糖似的靠着我,“好阿影,跟我说说呗,求求你了。”
“说就说,你坐好啊。”
贺言西突然出手,将柳照月的手拨开,又不动声色地挤在我和柳照月之间,把他隔开,“你要是这样出去参加节目,别说是星耀的艺人。”
柳照月瘪了瘪嘴,将灰色外套的帽子带上,眉眼压低,“在阿影面前才这样好吧,粉丝都说我是酷哥的。”
“哈,酷哥?我看粉丝怎么说你是小学鸡。”
“小西哥,你是不是忘了那个小学鸡视频里你和小齐哥也在啊。”
听着俩人拌嘴,我本来心里有些委屈和微妙的难过,却被柳照月的几句玩笑消解,他能出道不是没有缘由的。
他比我还要更晚进公司,练习时间也短,却在fiveplus先出道了,而我却是那个淘汰者。
贺言西看我一眼,又凑近说,“我洗澡了,你别纵着柳照月靠着你。”
我打发走贺言西,对小柳笑道,“张导是比较严格,他不是随意骂人的人,如果是你的缺点被他指出来,那是好事,你自然好好听讲,然后学习领悟就行了。”
“真的啊,可是他长得太凶了。”
“别怕,就当是锻炼学习了。”我安慰道。
说着话,其他人都陆续结束工作回来了,我赶紧叫住了裴斯年。
“队长,我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聊一下。”
裴斯年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没有拒绝,“那去我那里?”
我跟着他进了房间,他本来想换衣服,却看了我一眼,询问是否可以。
“没事,你先换吧,我没关系的。”
裴斯年的房间十分整洁,还有一个工作台,上面都是他写歌要用到的设备,跟公司的工作室比起来简化了不少,但也足够用了。
我背过身等他换衣服,忍不住摸了摸桌子上的音响。
“要试试吗?”
裴斯年换上家居服,顺便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今天带妆一天,太难受了。”
我打量着他苍白的脸,似乎是比出道时还要更瘦了些,他天生骨架小,又瘦,说是一个beta或Omega的体型也不为过。
但气质又是斯文儒雅的,最适合穿西装带金边眼镜,自带一种禁欲s感,粉丝评价他是天生男友型。
“裴哥,不好意思,占用你休息时间。”我有些赧然,自己在组合里是最闲的一个,“我就说一件事,我可能最近要请假一周去做手术,是信息素紊乱症,我已经不能再拖了。”
“哦?方总监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程浔也知道,明天就走吗?”
“对,所以......”
“不用担心,苏白和柳照月那里我会说的,齐思明和你关系好,想必他也了解,如果有什么集体通告,我会好好解释的,交给我吧。”
“谢谢裴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小影!”
裴斯年叫住了我,他像是程浔那般拍了拍我的脑袋,“怎么感觉出道后,你跟我们说话变这么客气了。”
客气吗?
或许我太拧巴了,从前二期生一起训练的点滴就像是梦一样,梦醒过后,我的身体记忆却屈从于担惊受怕的性别秘密,不敢靠近他们。
“没有,只不过我们都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再像小孩子那样打闹似乎不合适了。”
裴斯年凝视着我的眼睛,似要将我看穿,但很快唇角又扬起一抹极淡的笑,“你说得对,但是周影,我希望你把你心里的负担放一放,像苏白他们一样,你也就比小西大几个月,比照月大了一岁,怎么感觉心里装着好多事情。”
“我们是你的伙伴,兄弟。”
“我知道了,裴哥。”
从裴斯年房间出来,我早早回卧室躺下,辗转难眠。
裴斯年说得对,我从未将重组后的Flex当作归属。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出道失利后雪藏,又或许是第二次出道战,靠着CP粉异军突起得来的机会。
每一次好像都在说着,我不适合当艺人,不适合出道。
向雪音的话不是没有刺痛我,她说,都是小打小闹,谁认识啊。
“小影。”
我感受到黑暗中有人摸上了我的床,熟悉的信息素气味蔓延开来,将我包裹起来。
他从背后抱我,我们像是两个严丝合缝扣在一起的勺子。
“你怎么来了?今天晚上他们都在啊!”
“那又怎样。”贺言西压低了声音,似琴音震颤,划过耳畔,“今晚柳照月也去苏白那儿睡了。”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