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与安倍晴明的争论终究是没有意义的,我只是想逃避而已,但我其实也很清楚,此间纠缠哪里是那么容易逃开的呢。
站起身,我冲晴明颔首:“我知道了。我这便回去了。
“不留下来用过饭再走吗?”晴明挽留道。
“不了。”我说:“偷跑出来的事情如果让须佐先生知道的话,怕是又要挨骂。”
“外面可在下雨。”晴明又问了句。
“这点倒不需要大人您费心了。”我苦笑:“我这种见不得光的鬼总归是要天天带着伞的。”
“那么去吧。他就在外面等你。”晴明挥手作别。
“我知道。”
如晴明所说的一样,我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守在寮外的某人的气息。
他对我的事情似乎格外执着,虽然仅只见过一面而已。我当然明白这中间有血的缘故作祟,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纠缠终究是件让人困扰的事情。
我总是不愿意面对他的。
可安倍晴明也这样说,我躲不开他。
外面的雨并不急,只是细细碎碎地随着微风散开,即使撑着伞,它也总能打湿人的衣裳。因为没有阳光的缘故,空气里的春寒总比平日要更甚。
产屋敷月彦将狩衣穿得齐整,倒是比在庭院里只穿了件单衣的时候看上去端庄了许多。他撑着伞站在那里,几缕墨色微卷的长发从乌帽子的间隙散落了下来,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倒也是别致的风景。
他原只是茫然地盯着阴阳寮的大门,见我出来,眸间乍然泛起一阵欣喜的光辉。其中还带着点得意。
“你果然在这儿。看来我的直觉并没有错。”他说。
“难为你竟追到这种地方。”我站在台阶上,借着高度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
“我原是不知道你会来这儿的,只是顺着直觉找了过来,没想到竟真的找到你了。”他似乎并不太满意这样的高度差,竟也迈步踏上了台阶:“看来我的直觉是准的。”
“我总觉得你该是我的。”
我只觉额上的青筋像是要爆出一样,心里火起,却又不知该用什么方式。
……反正你丫可给我闭嘴吧,这跟直觉有一毛钱关系吗?你能找到我肯定是因为血咒带来的灵感吧!
不过不得不承认,即使是还为人类的时候,这位产屋敷月彦的灵感似乎也总要比一般人强一些,也正因如此,血咒才会对他造成这么深的影响。
“我是来拜访友人的,你却是来做什么的?像个可疑分子一样在街上闲逛,也不怕回去挨须佐先生的责备。”我斜了他一眼。
却没料想身侧的男人竟是异常大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外面可还在下雨,不晓得你是否带了伞,心里放不下便过来看看。”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