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旁边写魔药论文的阿梅利亚从羊皮纸上丢来一只金色迷你球。
“……老实说,我有点担心我们的联赛。”塞西尔露出沉重的神色,“乔伊丝——”
我没能拉住他:他简直跟只泥鳅一样滑。尽管我百般解释:我是去盯鬼飞球和游走球了才没看到金色飞贼,被塞西尔从高布石游戏小组拉来的乔伊丝·盖兹还是冷着脸点点头,接着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一张严格规划的魁地奇训练时间表,几乎每个可能的时间段都被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算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训练时间。
我痛苦地被明星学姐在所有她规定的时间段架去魁地奇球场,每天不是训练到十点就是刚吃两口早饭就被拖走。就这样,对赫奇帕奇的第一场联赛,我在五分钟之内骑着光轮1001拿下了拉文克劳的胜利,甚至没给那个格兰芬多的解说员打广告的时间。
尤金纳德有天晚上看到我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生无可恋地趴着,凑过来,饶有兴趣地说:
“你现在可是小明星啦,小莱。”
我跟他好久没主动来往了,他倒是随时一切如常地跟我搭话。只是我此刻浑身酸痛,根本连嘴都懒得动,更别提为了躲他离开。尤金纳德坐到我旁边,开始报菜名似的说话:
“格兰芬多的詹姆·波特主动加训,说是要让你就是抓到飞贼也赢不了比赛;赫奇帕奇有几个人争论到底是盖兹的教学还是你的努力更重要;拉文克劳就不用说了,看看你都躲到这个小角落来了……”
旁边走过几个人,我用尽全身力气往沙发边缘的阴影处又钻了钻,尤金纳德看过去,噗呲一声笑出来,然后才接着往下说:
“就连我们的小聚会也谈过你呢!拉巴斯坦是第一个说话的,还鼓动罗道夫斯一起站起来拿那杯臭的要命的魔药为你的健康敬一杯,西弗勒斯当时脸都沉下来了……不过那些被糟蹋的魔药材料到底不是他的……穆尔塞伯从三把扫帚带了黄油啤酒,埃弗里坐都坐不直了,还建议他们把它混进那杯魔药里……哈哈!我看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那肯定会爆炸,我都打算和西弗勒斯一起溜了,”他在指尖搓了一下,似乎觉得有点无聊,“不过,你的小丈夫人真好啊,就算拉巴斯坦差点把黄油啤酒倒进他的头发,他还是没让那锅魔药炸了他们……”
我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散下来,但我没管,直接拉住尤金纳德的领子。
“巴蒂?”我声音都哑了,如果不是这件事根本不想说话,“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才一年级——”
尤金纳德的绿眼睛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像我说的,它一直就像玻璃。
“没做什么。”他说,摊开手,“真的,我说了,他们做的过分的我从来不参加……让我想想,也就是拉巴斯坦说要庆祝你的成就,穆尔塞伯带了酒……这原本就是个私下里的魔药实验会,他很聪明,所以受了邀请。”
实验?魔药?你说只有斯内普一个人我就信了。
“说实话。”我加重语气,“罗道夫斯昨年魔药不及格。”
尤金纳德嘴角终于泛起笑意,玻璃稍稍搅碎一点。
“小莱,你不能指望他不社交。”他说,“何况你们两家是联姻关系,罗道夫斯还是级长……而且,说真的,我看他那个样子,惶惶不安的,你还以为我们真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呢——没有,真的没有,那杯魔药是罗道夫斯失败的作业——我们只是来看看还能怎么不浪费里面珍贵的原料,或者抢救一下,斯拉格霍恩后天就要打分了。”
他说得诚恳,我前几天确实也听乔伊丝说起她的魔药作业难得要命,犹豫一下,还是放开拉着他领子的手;他没急着整理领子,而是看着我,手指在唇边屈着,好像等着我接着要说什么话似的——他倒是聪明……但我……
胃里堵得慌。我原本不想把别人拉进来;更何况尤金纳德……至少我曾经希望他不要掺和那些事,虽然失败了,但我也不想鼓励……要求。
“怎么?还犹豫啊,我可要走了……好朋友。”他拖长语调说。
“……帮我看着他,尤金。”我内心挣扎一番,还是说出这话,“你在那群人里,帮帮我,照看他——别让他们缠着他。他还小,别让他接触……别让他接触得太深。”
“多么宽容又现实的条件,你对我怎么没有这个认知?”
他语调不以为意,我又要去拉他的领子——他才突然笑一下。
“好吧,为了你家难吃的葡萄,我看看他就是了。”他说,“不过可别以为我保证了什么。”
“葡萄?”
“是啊。”他说,看了看自己的指节,“你上次说的那句话有个更久远完善的说法:在同一条葡萄藤下分享过葡萄,就成了永久的朋友。我对这个说法还挺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