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
吐了口血沫,男生不解恨地蹲下,大力扇了对方一耳光,勉好袖子,似乎还想接着打,想到了什么,他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动手。
跨过躺着的人,男生整理好衣服,踏着稳健的步伐往巷口走去。
待出巷口时,左右扫视一遍,见人行道上空无一人,男生低笑一声:
“兔子吗,跑得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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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好扶稳,爱护卫生,文明乘车……”
窗外,灯光映过来,在许林谨眼里反射出蓝红交错的颜色。
许林谨疲惫地闭上了眼,又猛地睁开。
当红光闪过时,没人知道,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张怎样渗人的脸。
钥匙插入钥匙孔,随着扭转而发出“咔哒”声,许林谨这才意识到。
自己已经到家了。
是啊,他已经安全了。
许林谨拿出手机,看到消息栏提示,给半小时前发来消息询问的延妍报平安。
不过,他并没有提起刚刚的遭遇,只是说自己不小心睡过站,把报告单落在公交车上了。
许林谨灌下一杯凉白开,脱下外套准备洗漱。
打开的暖光灯下,许林谨看到自己掌心和膝头的伤口,似乎才感觉到疼痛。
手心是红的,伤口四周微微发红发烫,指端和手背却依然很白、很冰冷。
膝盖擦破了浅浅一层皮没有出血,只是有些淤血发肿,按上去才疼。
当他把手掌摊在流水下时,伤口处又渗出丝丝粉色的血线,混着水流一同流下管道。
……
蹲在客厅茶几的地毯上,许林谨摸了摸还在缓慢渗血的伤口,翻出药箱抹好了药,这才发现手背上还有几道细长的划痕。
伤口有些深,不疼,也没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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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冷风幽幽,不知过了多久,白发男生从仰倒的姿势起身,一把掀开了铺在自己身上的编织袋和尿素袋,摸了下自己左肩,不是错觉。
他居然被人偷袭了。
该死。
还有那个贱人……
左脸一阵刺痛,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给自己注射了什么导致的。
愤怒刺激得他双眼发红,男生站起身,一脚踢.爆.了旁边的广告架子。
X!
想他殷限十来年来,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吹了会儿冷风,他这才摸出手机,按照记忆中的模糊印象往巷子深处走去。
“喂——”他拖长了调子。
对面吵吵嚷嚷好几道声音:
“限哥,你怎么样?”
“听那老鼠崽子说你们被偷袭了?”
“嗯,”殷限拖着凝滞的身体站起来,没看到何律在哪儿,便问,“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了你的位置,不过他说过会把你送回去……殷哥你现在在哪儿,要不我们这会过来?”
去找那Beta算账……
不过嘛,殷限舔舔唇,看在他长得不错、声音也抓耳的情况下,倒是可以——
嗯,殷限停下脚步,仔细抿了抿尖牙,唇齿间还残留有一丝几不可辨的甜美味道。
就混杂在他熟悉的浓郁血味里,一瞬间,他竟然觉得一个不知名姓不知面貌的家伙竟然比那个Beta还诱人……
几段碎片涌入脑中,他想起来了。
在针尖刺破衣服突入皮肉的瞬间,疼痛刺激了他。
殷限感觉到药液注入,短暂的清醒让他本能地做出反应,晕倒前,他张口凑了过去,易感期的尖牙轻而易举地划破了对方手背的皮肤……
虽然没有咬住猎物,但现在看来,至少不算毫无收获。
对方要是和何律是一伙的……
那就……
他单手摸着脸,露出个轻佻不羁的笑来。
“不用,明天摇几个人。”
对面不知说了句什么引得他轻慢一笑。
“不.干.架,”殷限捡起滚在角落的注射器,没看出什么,右手轻轻一掰那针筒就裂成了两半,手掌合拢用力,那两半针筒竟碎成了粉末,他面向出口,红色眼瞳不知落在何处,“抓人。”
过了一会儿,通话结束,殷限在空无一人的深巷朗声笑起来,在巷外听来,伴着风声,只给这个无边夜色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
他伸展一下身体,往巷子外走去,临到出口,再次抬脚踹飞了脚边的一个断掉的塑料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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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用铁扫帚枝条清扫落叶的大爷哼着小曲慢慢往前。
干净洁白的印刷纸就在扫帚前,只有折了两折的边缘带着一点脏污,大爷“咦”了一声。
凑上前去,发现确实不是揉成团的卫生纸垃圾,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环卫工大爷这才用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拾起那东西。
“哎呀……这……”
老头他也认不到几个字啊……
环卫工大爷将展开的纸看了又看,终于认出最上端的“病xxx单”。
确认了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他这才放心,将展开的纸塞进一旁的垃圾箱内。
纸张黑色墨迹朝下,随着对方的动作,能够依稀看出下方边角的几行字:
[正常血红细胞含量偏低、血小板含量偏低……近期动态指标均有递减趋势……凝血功能出现中度障碍……尽量避免户外活动,禁剧烈运动……]
※
奥优急匆匆赶回来。
第七张卡牌“猎物”昨天晚上出来了!
白色浴室里,热气腾升,白雾弥漫,花洒还在滴着水,许林谨头发湿透,他一只手撑在墙壁的瓷砖上,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失去血色的唇在水雾中昭示着主人的不适。
而与之相隔一堵墙的另一方,黑色巷道内,昏黄微弱的光薄薄洒在同样用手撑着墙壁的男生身上。
殷限侧过脸,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擦过唇边的血的同时,舌尖舔了一下唇边的血珠。
他的阴森的目光似乎透过墙壁落在了对面人的身上。
“找到你了……”
他说。